"湊合。"宍戶回答。
"那你為什麼會選擇住巴比倫塔公寓?你不喜歡的鳳就住你家樓下,跡部景吾也在上麵有房子,你們三個人見麵不會尷尬嗎?"真田故意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沒用敬語。
"因為近啊,有那些通勤的時間,我能看多少文獻。"宍戶冷冷道,"沒什麼好尷尬的,我上班比他們早的多,基本不會碰上,而且我也不知道他們會搬來這裡啊,我一下子就交了8年的房租。"
真田點了點頭,又問了一些問題,站起身來帶著切原告彆。
"真挺刺激的,前任、現任、初戀都住一起。"切原忍不住吐槽。
真田正想要阻止他評價當事人,電話就響了起來,對麵的下屬說,江上醇一的住處確實查到了飛鳥白歌的一些照片,還有一些工具什麼的。真田點點頭,掛斷了電話。
這時,電話又響了。
"您好,是真田。"真田接起。
"真田前輩,視頻修複出來了。"對麵的下屬說。
"好。"真田點點頭。
"前輩,還有一件事。"下屬小聲說。
"嗯?"真田問。
"有個戴眼鏡的來投案自首,說是視頻是他偷偷錄的。"下屬說。
"回警局。"真田掛斷電話,帶著切原赤也徑直往車的方向走去。
宍戶亮站在窗口,看著兩個人離開學校,他這個時候就明白,事情就要結束了。他脫下西裝外套,換上了黑色的棒球服,帶上帽子和口罩,往樓下走去。
東京郊區,澤宇公寓。
戴著帽子和口罩的男人明顯非常謹慎,他在距離公寓很遠地方的購物商場停了車,然後從大門進入商場,之後從商場下麵的肯德基出來,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上了一件深藍色的棒球服和深藍色的帽子。他穿過人流,來到澤宇公寓後麵的柵欄邊上,翻身跳了進去,避開了大門口的監控。
他進入電梯,按響了門鈴。
門立刻開了,鳳長太郎看見宍戶亮,明顯愣了一下,宍戶不等他猶豫,徑直走進了公寓。
房間裡的窗簾依舊拉的嚴嚴實實,微弱的燈光照著那些微笑的照片,宍戶微微皺眉。
"宍戶前輩。"鳳鼻頭紅紅的。
"我就要走了長太郎。"宍戶看了眼這個學弟,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你打算一直這樣下去嗎?"
鳳不說話。
"我晚上的7點的飛機,長太郎。"宍戶低聲說,"她一定不希望你這樣。"
"她已經死了。"一向溫和的鳳突然吼叫了起來,"她再也不會活過來了!她再也不會活過來了啊!"
"長太郎。"宍戶低聲喊道。
"為什麼是她,為什麼是她,為什麼偏偏是她。"溫和的少年歇斯底裡的吼著,他一把抓起那些照片。"為什麼不是我,為什麼死的人不是我!為什麼啊!"他雙手握拳,狠狠的砸在桌子上,照片翩翩飄落,滿地都是,仿佛是滿地枯葉。最後一句,他好像已經完全耗儘了渾身的力氣,跌坐在地上。
"長太郎,她希望你能好好活著,不是像現在這樣。"宍戶低聲說,"她最後的心願,還有大家,跡部、芥川、乾、不二,你想想他們,你如果想不開,她該多傷心。"
"宍戶學長。"鳳的眼淚無聲而下,"對不起。"
"我就要去m國了。"宍戶說,"你保重。"他的手用力的握住他的肩膀,他有很多話想對這個後輩說,勸他振作起來,勸他不要放棄。但是,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這些語言,在他的巨大的悲慟麵前是那麼那麼的單薄。
"長太郎。"他沒有回頭。
昏暗的房間裡,響起來宍戶亮略帶沙啞的嗓音:
"犬類圍著我,□□環繞我;他們紮了我的手、我的腳。
我的骨頭,我都能數過,他們瞪著眼看我。
耶和華啊,求你不要遠離我;我的救主啊,求你快來幫助我!
求你救我的靈魂脫離刀劍,救我生命脫離犬類。
救我脫離獅子的口;你已經應允我,使我脫離野牛的角。”
鳳的身體驟然僵硬了一下,他緩緩的站起身,坐到了鋼琴前。
門關上了,他沿著來時的路回去,走到小區門口,聽見了鳳房間傳來了鋼琴聲。
那是一首《夢中的婚禮》。
他看著被窗簾遮擋的嚴嚴實實的窗口,死死咬住嘴唇,徑直往外麵走去。
就在真田弦一郎還在處理審訊室裡投案自首的人的時候,飛往m國的飛機已經起飛,宍戶亮的身邊,坐著一個戴著墨鏡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