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貞治:零件的反叛 乾貞治並不愛飛鳥……(1 / 2)

乾貞治並不愛飛鳥白歌。

實際上,他已經快忘了喜歡是一種什麼感覺了。

乾貞治也不喜歡冰美式的味道,那種味道就像是機油上的潤滑劑的味道,時刻提醒著他,他自己不過是這個碩大機器上的一個零件。

他越來越感覺,自己像是這個碩大機器上的零件。

在很多年前,工人在流水線上忙碌,而現在,他們成為了新的工人,在這個流水線上忙碌,策劃、技術、文案、美工、宣傳、維護,遊戲的生產被放在了一個流水線上,他們每個人,都是這台機器上麵的一個零件,一個無關緊要但是卻至關重要的零件。

零件要做的事情每天都是固定的,打開電腦,寫程序,寫完了,關上電腦。

乾貞治覺得,自己的人生就像是寫好的程序,從小成績優異,然後理所當然的放棄熱愛的網球,學了計算機,然後畢業,找工作,沒有任何離經叛道的事情,在波瀾不驚的歲月裡逐漸老去。

乾貞治感覺,自己能夠一眼看到人生的儘頭,他像是一個零件一樣一點點老去,一點點生鏽,然後報廢,然後等待著這個社會給予的一點施舍,最後消失,被下一代的零件取代。

人們在這個名為社會的巨大機器裡逐漸失去了自己的靈魂,失去了自己的情感,失去了自己,他開始逐漸忘記愛、恨、感動、痛苦,這些常人應該有的情緒,他逐漸成為這個社會的勞工。

乾貞治記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雨,由於加班過於投入,他走到公司樓下才發現下雨了,他隻能選擇抱起筆記本電腦衝進雨裡,可是雨似乎越下越大了,因為怕新換的電腦淋壞,隻能衝進了咖啡館的屋簷下躲雨。

在屋簷之下,他看見了熟悉的身影,飛鳥白歌。

飛鳥白歌穿一件白色的連帽衛衣,藍色的牛仔褲,一頭長發簡單的束在腦後,她穿的極其普通,但是卻難以掩飾她美麗的樣貌。

"嗨。"乾貞治和她打了個招呼。

飛鳥白歌也站在屋簷下,咖啡館已經燈鎖門了,可能是因為雨下得太大,飛鳥白歌也沒有走。

咖啡館是一家貓咖,飛鳥白歌每天都會給他送冰美式或者拿鐵,乾貞治很喜歡飛鳥白歌這個新店長,他聽不二說了月城生病之後,飛鳥白歌就幫她經營這家咖啡店,因為飛鳥白歌出眾的外表和精湛的咖啡製作技術,這家咖啡店的生意越來越好了。

"加班嗎?"飛鳥彎了彎明亮的眼睛,輕輕的問。

"嗯。"乾貞治試圖用乾的衣服擦電腦,飛鳥遞過來一張乾的紙巾。

"店裡不是有傘嗎?"乾貞治問,他偶爾來店裡的時候看到過店裡放著的雨傘。

"今天有個小妹妹沒帶傘,借給她了,我等下雨小再回去。"飛鳥笑了。

"為什麼不在店裡等著,這裡怪冷的。"乾貞治又接過飛鳥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眼鏡。

"因為電費很貴呀。"女孩輕輕的笑了,語氣略微有些俏皮。

乾貞治也笑了,他知道自己並不喜歡她,但是和這樣的女孩聊天就是能感到很舒服。

就在這時,乾注意到飛鳥白歌的手機響了,明亮的屏幕上,是一個亮字。乾知道是宍戶,於是悄悄的遠離了飛鳥白歌,免得臨頭喂一嘴狗糧。

"不是說晚上要手術嗎?怎麼這個時候打來?"女孩的聲音溫柔,眉眼帶著笑意。

乾貞治沒有聽清對麵說了什麼,他隻是感到,飛鳥白歌的神態驟然變了。

她極美的眼睛驟然滯住了,她握住紙巾袋子的手驟然一緊,白皙的手指死死的捏住了紙巾的袋子,整個袋子就在她的手中扭曲變形。

乾貞治注意到,她拿著手機的手在抖。

他上前了一步,離飛鳥白歌很近,他清楚的聽見,電話裡的聲音。

"好久不見,我的好妹妹。"

他從飛鳥白歌的眼睛裡,看見了數種不同的情緒,意外、驚訝、恐懼。

"我因為表現良好被提前釋放了,你是不是該恭喜我?"

飛鳥深深的吸氣,她極力控製著聲音的顫抖:"你現在在哪裡?亮呢?"

"你的聲音在抖哦。"那邊的聲音。"你就那麼在乎那個醫生?"

"你要什麼?"幾乎是一句話就擊破了飛鳥白歌的防線,她叫道,"你到底要什麼?有什麼事情你來找我,你不要去找他!"

"你說,我如果趁大家不注意,在那個醫生的便當裡放點什麼,應該彆人也不會知道吧?"

"彆,不可以!"飛鳥叫道。

"那水杯裡呢?我現在可是負責清洗淨水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