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臨晚抱著滿懷的平安符滿載而歸。
從千佛寺下山,宋臨晚一直聽到有人議論。
“聽說皇上給宋相的孫女和攝政王賜婚了。”
“皇上這樣不是棒打鴛鴦嗎?”
“誰說不是呢?”
“攝政王已經連殺兩任新婚妻子了,這個宋小姐怕是難逃一劫。”
“那可不,要不是她橫插一腳,後日出嫁的就是公主了,她怎麼同公主比。”
宋臨晚聽的火氣直冒,她橫插一腳,是她想插這一腳的嗎?宋臨晚現在都想衝過去同她們掰扯掰扯道理。
她還未動,就被旁邊的七七拉著,“小姐,氣急傷身。”
宋臨晚朝著旁邊說閒話的人瞪了幾眼,隻可惜披風的帽子太大,她整個臉都被帽子罩住,彆人看不見。
宋臨晚賭氣的想到,就算是死,她也要死的風風光光的。
千佛寺離相府還是有一段路程,宋臨晚一來一回,這一天也就過去了。
宋臨晚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平安符放在箱底,讓它作為嫁妝與自己一起前往攝政王府。
慕長川覺得,從千佛寺歸來之後,宋臨晚的心情明顯好了不少,不再閉門不出,倒是認真的關心起自己的婚事了。
宋臨晚讓人在院中給她擺了一把梨木軟椅,她坐在院中指揮著眾人。
她隨手指了一個仆役,“你去給樹上掛點紅綢,多掛點,掛高點,這樣才喜慶。”
然後又點了一個丫鬟,“每扇門都要貼上囍字,你去檢查一下,把沒有貼的都貼上。”
七七細心的給宋臨晚端上銀耳湯,她覺得她家小姐可能失心瘋了。“小姐,喝點湯,潤潤嗓子。”
宋臨晚喝了一口就急忙推開,一刻不歇的看著皇宮裡送來的流程。
慕長川把早上宋瀾交給他的一疊地契和銀票拿給宋臨晚,“每間鋪子的賬目我都對過了,土地的租金我也看過,都沒有問題。銀票總共三萬兩,你點一下。”
宋臨晚的手指頓了一下才接了過來,她把地契和銀票分開,“銀票我帶走,地契就留在相府,你幫我還給爺爺。”
慕長川突然有一種宋臨晚要逃婚的錯覺,“你這突然性情大變,難不成想逃婚?”
宋臨晚看了他一眼,“逃婚,那是我能做出來的事?本小姐可以死,但不能落了排麵。”宋臨晚說的大氣凜然,最後又突然轉了語氣,“當然,要是能活著,排麵就不重要了。”
“小姐,你昨天一天都沒有和相爺說話,你是不是還在計較相爺沒有幫你退婚的事情。”
晨起,七七替宋臨晚挽發,宋臨晚的頭發又柔順又黑,筆直的垂落下去,再加上宋臨晚懵懂的眼神,特彆像話本裡誤入人間的小仙女。
七七每次替宋臨晚挽發都怕碰掉自家小姐的頭發,掉一根她都心疼。
“這是賜婚,爺爺肯定是推不掉的。可是,爺爺早就該知道消息,他卻一點都沒有透露給我,我為什麼不計較。”
“小姐,我也覺得相爺還不告訴你,是有些過分。可是相爺也是怕你身體承受不住,這才兩天,你就又瘦了些。”
七七小心翼翼的替宋臨晚挑著頭發,她從小陪著宋臨晚長大,也不忍心宋臨晚就這樣嫁給那個攝政王。可小姐這樣和相爺僵著也不是辦法,小姐在成婚之前,還是該去找相爺拿些對策的。
攝政王做事那是真的心狠手辣,當年,皇室血脈,除了當今皇帝和三公主,全部死於謝尋之手。一個連皇子和公主都敢殺的人,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宋臨晚不想接著這個事情聊下去,話音一轉,“七七,你找人打探一下攝政王前兩任王妃的事情。”
七七一聽就知道事情嚴重,立馬承應下來。
婚期如此倉促,婚服自然是來不及做的。
梁光帝直接讓京都裡最大的製衣閣-雲衣閣,送來已經製好的喜服。
幾個宮裡的嬤嬤領著二十幾個丫鬟托著紅木托盤,流水般的走進來。
丫鬟們兩排排開,絳紅色的衣服已經擺在了屋子的正中央,衣服上麵金絲勾勒著君子花卉,君子花卉栩栩如生,金絲正熠熠生輝。
這一看,雲衣閣應當是把他們的鎮店之寶拿出來了。
果然,旁邊的女掌櫃說到,“宋小姐,這是雲衣閣最好的嫁衣,用了最珍貴的柳錦做衣,繡娘們縫了半年才製成的。大家都知道,柳錦十多年前已經失傳,要不是因為是宋小姐,我都舍不得拿出來。但是今日見到宋小姐,我覺得這件嫁衣給你值了。這件嫁衣穿在你這樣的美人身上,那是真真的好看。”
宋臨晚配合的笑了一下,語氣很甜,“掌櫃這嫁衣,誰穿都好看。”
掌櫃被她說的心花怒放,拉過宋臨晚,“宋小姐,我們試一試這嫁衣,我覺得這件嫁衣是為你量身定做的。”
宋臨晚順從的換上嫁衣,柳錦的料子果真是柔軟,嫁衣看著繁重,穿在身上卻十分貼身輕薄。
掌櫃在宋臨晚換上後,眼睛都看直了,她呆了半晌,才說到,“我一直覺得,穿上這件衣服的姑娘一定很美,可是這京都來雲衣閣的姑娘那麼多,我始終沒能找到這件衣服的主人。沒想到陰差陽錯,它還是尋到了它的主人。”
其實掌櫃並沒有誇大,宋臨晚與這件嫁衣確實相配。
宋臨晚的長相不是那種美豔不可方物的樣貌,也不是惹人可憐的小家碧玉,更不是冷冰冰的冰美人,她是那種美得讓人難以忽視,但是又不帶任何攻擊性,漂亮的十分想讓人親近,而身上的氣質也是其他小姐身上沒有的,皎若明月舒其光,若是笑起來那就是耀若日出開其顏。①
掌櫃繞著宋臨晚轉了一圈,“果然非常非常合適,不需任何改動,你與攝政王可真是天賜的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