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臨晚是裝病老手,急忙閉了一半的眼睛,睫毛微顫,一副病重不能打擾的樣子。
謝尋滿意的點了點頭,替宋臨晚掖了掖被角,才轉身去開門。
劉夫人已經在外等候多時,見到謝尋開門,急忙行禮,謝尋側身讓開,劉夫人這麼多天才終於得見宋臨晚。
晴綠上前對謝尋說道,“王府,劉掌櫃,嚴大人,慕侍郎他們都在等你。”
劉夫人一上前就對宋臨晚噓寒問暖,宋臨晚扶額直喊頭疼,劉夫人留了一會兒就知情識趣的退下了。
謝尋這邊就不好抽身了。
慕長川萬萬想不到,自己是來賑災的,結果被一群災民給圍了。
他臉色幾位不好的看著劉文瑞,“劉掌櫃,事到如今,這劉府再不出糧食,恐怕大家都不能善了。”
劉文瑞看向謝尋,謝尋喝著茶,並不看他。
劉文瑞騎虎難下,隻能退一步,“劉府可以出糧食,慕侍郎,你能保證他們退兵嗎?”
慕長川不作他想,“流民之禍,不就是因為糧食嗎?隻要劉府出糧食,我保證他們退兵。”
劉文瑞繼續說道,“中縣有餘糧的不隻劉府,慕侍郎,你可不能隻盯著劉府不放。”
慕長川恨透了劉子瑞這幅斤斤計較的嘴角,冷聲說道,“劉掌櫃,若不是你,又怎麼走到今日這個地步。”
眼看著兩人又要吵起來,嚴觀急忙出來打圓場,“劉掌櫃放心,本官一定不會厚此薄彼,有餘糧的都捐。”
劉文瑞甩了甩袖子,這才作罷。
眼看著兩人即將達成意見,謝尋這時才慢悠悠的放下茶杯,一話驚起萬丈波,“本王怎麼可能會同一群亂臣賊子談判。”
嚴觀眉頭一皺,勸到,“王爺,喻林去了八天,如今可是一點消息都沒有,還請王爺三思。”
謝尋抬眼,“嚴大人,本王向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劉文瑞被謝尋說的動搖,“王爺,如今城門將破,來得及嗎?”
謝尋絲毫不急,“有什麼來不及的,之前丟的那批糧食找到了。”
謝尋此話一出,剛才達成的聯盟瞬間瓦解,三人總算知道為何喻林遲遲不歸。
嚴觀放下心來,“王爺還真是算無遺漏。”
劉文瑞一臉喜色,“還是王爺英明。”
慕長川則一臉疑惑,糧食不是劉府私吞的???
謝尋回到房間的時候,正巧看到宋臨晚坐了起來。
晴綠不知何時受了她的吩咐,去給她買了蟹黃湯包和醉蝦,她現在一手抓著湯包,一手拿著醉蝦,不見趕路時的身嬌體貴,大有在他回來之前把兩樣吃食消失滅跡的架勢。
宋臨晚看到謝尋,思考了一秒,在想她該放棄誰。
醉蝦已經剝好了,湯包一口能吃掉,好像都挺虧。
一秒後,宋臨晚一口吞了湯包,還想把醉蝦往嘴裡塞,結果湯包太大,她嗆住了。
晴綠急忙上前替她拍背。
謝尋給自己倒了杯茶,看著兩人在那裡手忙腳亂,等宋臨晚平靜下來,謝尋遞了杯茶過去。
宋臨晚搖了搖頭,翻身往床上躺,謝尋接著說道,“你不用裝病了。”
宋臨晚翻了個白眼,幾步坐到了謝尋麵前,“王爺,你怎麼不早說,我的醉蝦我都沒有吃到。”
“本王可沒有教你那麼吃。”
“你,”宋臨晚咬牙切齒,拿起謝尋倒的茶喝了一口。
謝尋的手僵在半空中,半晌後才說,“王妃,那是本王的茶。”
“我是你王妃,喝你一口茶怎麼了。”宋臨晚回答的理直氣壯,然後低頭看到了謝尋給她倒的那杯茶。
宋臨晚再次猛的咳嗽了起來。
等宋臨晚咳嗽完,謝尋才開始說正事,“南溪的守軍撐不到今晚,本王有事要辦,晴綠等會兒帶你去客棧,你千萬不要隨意出門。”
宋臨晚壓低聲音問道,“王爺,我們不跑嗎?”
謝尋蹙眉,眼睛微眯,“臨陣逃脫?王妃,誰教你這麼做的?”
宋臨晚感覺後頸有點涼,“我就隨便問問。”
謝尋語氣中透露出少有的嚴厲,“你最好是隨便問問。”
宋臨晚突然想到了什麼,“王爺,章家不帶著一起走嗎?”
“章家被喻林帶走了,不是王妃你說的,章家是喻林的弟弟。”
晴綠借著去外麵逛逛的借口,把宋臨晚帶離了嚴府。
馬車車輪劃過長街,宋臨晚明顯感覺到中縣更加的沉默。
宋臨晚掀開車簾,長街上偶爾有行人經過,更多的是一片空寥,挨家挨戶緊閉房門,生怕厄運降臨到自己身上。
宋臨晚放下車簾,臉上的神情有一瞬間變得異常沉重。
謝尋選的客棧正在滿江樓附近,宋臨晚一到客棧又重新恢複就活力,立馬計劃好了晚上要吃的菜樣。
晴綠一反常態的攔住了她,“王妃,王爺吩咐,外麵不安全,讓你不要離開客棧。”
宋臨晚摸了摸手上的佛珠,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劉文瑞把謝尋的話告訴了劉方鼎,劉方鼎臉上並不見輕鬆,“事到如今,不能掉以輕心,你讓人把東縣的私軍全部調來。”
劉文瑞皺眉,“東縣至少有一萬人,若被有心人知道,劉府屯兵的罪名怕是跑不掉了。”
劉方鼎依然堅持,“先調來,以防萬一。就算最後謝尋沒有調來兵,也不能便宜了那些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