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長川在謝尋的威脅下,被迫違心的寫了一封劉府反叛,謝尋鎮壓叛賊的奏疏。
謝尋拿起奏疏,滿意的看了看,“聽聞慕侍郎拜於宋相門下十載,想必一定是學識深厚,才富五車了。”
慕長川自昨夜起,就一直被迫違背自己的原則,剛剛還和謝尋一起同流合汙,他實在是氣不過,並不理謝尋。
謝尋並不在意他的態度,“這南溪分地一事,想來慕侍郎是得心應手了。”
慕長川的表情幾經變化,“王爺你這是什麼意思?”
謝尋說到,“我昨夜抽空給皇帝寫了封奏疏,盛讚了慕侍郎到南溪後的忠肝義膽,敢作敢為,特請皇帝封你做南溪刺史,原刺史賑災不力,下調一級。”
慕長川一時血氣上湧,謝尋捅了南溪的天,留下一堆爛攤子讓他來收拾!好一個攝政王!
宋臨晚畢竟受了驚嚇,睡得並不踏實,她醒來的時候,謝尋已經回到了客棧。
宋臨晚理了理昨晚之事,謝尋這麼有把握,說明南溪節度使傅楊是他的人。從一開始他到南溪就是針對劉府,賑災糧是傅楊截的,何華是傅楊扣的,還以此來離間她和祖父。他那麼清楚流民的頭目丟了兒子,說不定流民也是他教唆的。
可是,他為什麼這麼針對劉府?為國為民,不惜汙名化自己?因果報應,到底是是指什麼?
宋臨晚還未想通,謝尋就來通知她準備一下,過兩天就回京都。
宋臨晚呆若木雞的留在原地,“王爺,南溪的事情還未解決,我們就這樣草草的回去?”
謝尋一臉好奇,“南溪還有何事沒有解決?”
“不是要分田嗎?流民也沒有安置?還有劉府的人不處理嗎?南溪官場不肅清嗎?”
宋臨晚一連四問。
謝尋早就準備好了答案,“慕侍郎對南溪的情況痛心疾首,已經準備留在南溪,為南溪鞠躬儘瘁了,這些事情,交給他就行了。至於流民,賑災糧已經發放,傅將軍又在這裡,不會再掀起事端。”
慕長川會留在南溪倒是並不令宋臨晚震驚,畢竟南溪現在一團亂麻,慕長川向來嫉惡如仇,他留在南溪,於情於理都說的通,宋臨晚對此並沒有絲毫懷疑。
宋臨晚還是有疑問,“分地之事,皇上沒有意見嗎?”
謝尋笑了一下,“王妃可以出門走一走。”
宋臨晚疑惑的離開了房間,剛走到大堂,就聽到來住店的客人議論。
“宋相的孫女,還真是有其祖父的風骨,一個女子,竟然敢應下把土地歸還於民的諾言。”
“那可不是,有她在,這地很快就能到我們手裡了。”
“她既然敢這樣說,她祖父肯定是早有準備的。”
宋臨晚愣在原處,終於知道謝尋為何說她糊塗了。還需要她去找宋瀾嗎?怕是她的書信未到,宋瀾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
這南溪,確實已經沒有她什麼事情了。
宋臨晚手指扶著樓梯,她總算知道了謝尋為何要一直帶著她,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宋臨晚覺得心裡有點堵,有點氣,隨後又想到可是他畢竟救了自己,不應該同他計較。
她是宋瀾的孫女,她要大方。
宋臨晚隨後又跺了一下腳,不行,還是氣。
宋臨晚轉身上樓,背後有人叫她,“王妃留步。”
宋臨晚轉頭一看,正是章淮水及他的兒子章家,謝尋本來在二樓看著宋臨晚,看到章淮水,也下了樓。
章淮水說到,“今日特地帶犬子來感謝王妃的。”
章家抬頭,看著宋臨晚,這幾日章家的氣色好了許多,整個人的精神上也逐漸回來了,他學著父親的樣子說到,“多謝王妃姐姐。”
宋臨晚客氣的擺手,“是王爺慧眼識珠,才能尋回犬子。”
謝尋此時也到了樓下,他挨著宋臨晚,“王妃妙讚了,是王妃菩薩心腸,才能找到犬子。”
章淮水對著謝尋行禮,“王爺的大恩大德,章淮水銘記於心,若來日王爺需要章淮水,知會一聲便是。”
謝尋點頭,“流民之事還得你協助傅楊。”
章淮水點頭稱是。
宋臨晚看著章家的背影,欲言又止。
寫作說道,“想問就問。”
“王爺,你是怎麼連章淮水丟了兒子這種事情都能知道的。”
“你是不是還沒有見過喻木?”
宋臨晚點頭,謝尋說到,“等你見到他,你就知道了。”
宋臨晚,???
慕長川一臉苦悶的看著眼前的卷軸,特彆是聽到章淮水一股腦的誇著謝尋,他終於知道自己被謝尋當猴耍了。
他在前麵焦頭爛額的賑災,謝尋把他當擋箭牌迷惑劉府。
他現在一邊又覺得謝尋手段狠毒,一邊又覺得謝尋魄力了得,快被折磨的不正常了。
特彆是聽完章淮水起義的全過程,他總算知道什麼是算無遺漏。
章淮水竭力想隱藏謝尋派人潛入了流民中一事,可慕長川還是聽出來了。所謂的流民暴動,算是謝尋一手策劃的,目的就是除掉劉府。
慕長川看了劉府的賬鋪,劉府不愧是朝中有人,租地的租金整整占了一年收成的九成,簡直不給百姓留一點活路。據章淮水所說,每次上訪之人大多數被截殺,就算有人幸運的到了京都,有劉澤在,什麼也遞不上去。
而且,劉府的土地早就從之前的萬畝擴張了五六倍之多,看的觸目驚心。
南溪劉府這顆毒瘤算是被謝尋徹底拔除了,可是京都裡的劉家還安然無恙。
慕長川把卷軸一丟,他就算謝尋為何帶著宋臨晚,原來目標是在老師。
昨夜那件事後,宋瀾已經被徹底推到了劉府的對麵,不管宋瀾願不願意,他都得在朝廷上同劉澤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