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京都時,謝尋棄了馬,同宋臨晚同乘馬車。
宋臨晚看著緊挨著自己的謝尋,幾次欲言又止。
謝尋不是一直都坐她對麵的嗎?
冷鬆香一直環繞在她鼻子周圍,偶爾的肢體碰觸讓宋臨晚僵硬到了腳趾間,而她一抬頭,就能看到謝尋流暢的下頜線,肌膚上沒有一點瑕疵,那可真的是羨煞旁人。
宋臨晚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新婚之夜第二天,謝尋問她的,“王妃,本王好看嗎?”
好看,確實好看。
宋臨晚陰惻惻的看著自己的腳底,感覺耳後發紅,好想把頭給藏起來。
明明當時她害怕居多,可是事實上她把那晚上的謝尋記得一清二楚。
宋臨晚默默的吐槽自己,你都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南溪之事已經傳遍了京都,謝尋同宋臨晚成親之事本來就受人矚目,現在他們出去一趟,熱度不僅沒有下降,反倒是更加被人津津樂道。
謝尋那岌岌可危的名聲,在各位小姐中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謝尋一直陪著宋臨晚回了攝政王府,才去皇宮向皇帝稟明南溪的情況。
宋臨晚再次回到攝政王府中,心情莫名有點複雜。
宋臨晚還沒有從複雜的心情中緩和過來,禾綠就給她送來了一堆的請柬。
宋臨晚隨意挑了一封拆開,趙家趙小公子壽誕。宋臨晚隨手一丟,什麼亂七八糟的。再開一封,魏家老爺納第五房小妾。
宋臨晚看的直翻白眼,她問到,“這些請柬怕不是送錯了地方?”
禾綠從一堆請柬中挑出了一封紅底金絲的請柬,宋臨晚一眼就認出了那是劉府的請柬,心裡暗自說道,來者不善。
禾綠向宋臨晚闡明京都如今的情況,“劉二小姐五月十五的賞花宴並未舉行,這是聽聞王爺和王妃即將回府,特地送來的。”
宋臨晚拿著請帖,眉間疑惑,南溪劉府都被滅門了,這劉澤怎麼一點事也沒有。宋臨晚收下請柬,準備等謝尋回來再問他怎麼做。謝尋屠了劉澤的本家,這次宴席怕是不能善了的。
謝尋倒是沒有同劉澤碰上,梁光帝雖然受製於謝尋,但是計謀還是不差,提前調開了劉澤,免得劉澤觸謝尋的黴頭。
謝尋這次見梁光帝,梁光帝一反常態的沒有過問劉府的事,反而大做賞賜,要不是宋瀾在一旁攔著,梁光帝都想賜謝尋免死金牌了。
謝尋倒是一副榮辱不驚的模樣,隻說是臣分內之事。
謝尋此舉雖然有待商議,可梁光帝確實君心大慰,畢竟劉府是造成他母妃含冤而死的劊子手,這麼多年,終於有人能動他們了。
宋瀾雖然對此頗有異議,可是梁光帝聖心已定,不管是滅了劉府滿門,還是擅自誅殺朝廷命官,這次謝尋注定能順利脫身。
謝尋離宮後,梁光帝再次舊事重提,“老師,朕想重啟隆安二十一年的巫蠱一案。”
宋瀾聽到後隻是沉默,目光躍過煙霧繚繞的香爐,又看到那一年的大雪紛飛。
許久後,宋瀾才說,“皇上,臣比任何人都想重啟那一案,可是現在不是時機。”
梁光帝雙拳緊握,“老師,朕的母妃含冤而死十三年,朕登基三年有餘,現在連替她翻案都翻不了,那朕這個皇帝有什麼用。”
宋瀾嘴唇顫了顫,“皇上,那一案,會動搖國之根本。”
禦書房裡隻剩下一片沉默。
宋臨晚瞧著流水般的宮人送來了一尊尊鎏金的擺飾,眼睛都快看直了。
她悄悄拉了拉謝尋的長袖,謝尋輕輕偏頭,聽她說話。
“王爺,這麼多賞賜,你能不能分點給我。”
謝尋的心情並不怎麼好,臉色一直沉著,來送賞賜的宮人都避著他走。
他學著宋臨晚壓低聲音,“王妃,王府裡的都是你的,儘管拿,不用客氣。”
宋臨晚最討厭謝尋這種我的都是你的的語氣,誰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可是謝尋都這樣說了,她還能說什麼呢?
宋臨晚轉回正題,“劉二小姐邀請我三日後到劉府赴宴,他們會不會懷恨在心,半道截殺我。”
謝尋聽到此言,眉毛動了一下,宋臨晚的聰慧似乎是一次性的,“王妃,你安心準備赴宴,其餘的事情不用操心。在這京都,隻要本王在,沒人能動你。”
宋臨晚立馬反應過來,這裡是京都,謝尋可是攝政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他在南溪都敢算計劉府,在京都,更是不懼劉澤,劉澤若真敢動手,還不知能不能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而且劉澤還得小心翼翼的看護著她,若是她一出事,劉澤必定逃不脫乾係。
宋臨晚想明白這一層,立馬暢心了。
禾綠一邊記賬,一邊看著謝尋離開的背影,她向宋臨晚詢問到,“王妃,你是不是不怕王爺了。”
宋臨晚覺得禾綠問的有點奇怪,她明明很怕的,她都不敢使小性子,“我明明挺怕王爺的。”
禾綠低頭繼續寫著,之前王妃從不主動和王爺進行肢體接觸,現在明明王爺臉色不好,王妃還敢拉王爺的袖子。
禾綠覺得,這隻是王妃害羞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