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臨晚離開後,趙尚之的臉色才慢慢變好。
他目光複雜的看向謝尋,謝尋自從知道當年那件事情的真相後,就再也沒有叫過他師父,如今再從謝尋口中聽到,竟是為了支開宋臨晚,趙尚之一時百感交集。
趙尚之這時才說出留下梁茜的原因,“三公主到了適婚年紀,她一向信任你,為師想著就讓你替她挑選夫婿。”
對麵的梁茜正興高采烈的喝著茶,聽到此話,茶杯應聲而落,“趙太尉,本公主的婚事由皇兄做主,不勞太尉費心。”
趙尚之對答如流,“此事正是皇帝的意思。”
謝尋一直沉默,目光落在梁茜身上,似乎在凝視著梁茜,又好像沒有。
謝尋明白趙尚之的用意,可是趙尚之還是太高估梁茜對他的影響了。
謝尋無所謂的說到,“既然是皇上的意思,那本王一定會好好替三公主擇婿的。”
梁茜被人擺了一道,臉色不虞,可是能住在攝政王府,到底又給了她許多的機會。
她看向謝尋,收起不快,“王爺,我住在哪裡?”
謝尋斂眉,“你去找王妃,她自會安排。”
梁茜剁了一下腳,隻能轉身去找宋臨晚。
梁茜一走,趙尚之終於同謝尋說起了正事,“我聽說了南溪之事,子朝,你不該罔顧律法,濫用私刑。”
謝尋嘴角勾起一抹諷刺,“趙太尉,是劉家人謀逆,太尉可不要顛倒黑白。”
趙尚之沒有同謝尋爭執,他按著額角說到,“皇上已經同意重啟巫蠱一案,子朝,不要再沾血了,南溪卷進去太多無辜之人。”
謝尋並沒有聽進去他的話,巫蠱一案就像開關一樣,讓他的目光一下子變得陰鷙起來,“太尉,我要的從來都不是翻案,而是血洗當年的冤屈,血債必須得血償,擋我者都得死。”
鬆月堂內一片寂靜,趙尚之眉頭皺起,謝尋還是那個謝尋,並沒有改變一絲一毫。
趙尚之重新提起宋臨晚,“那宋瀾的孫女你打算怎麼辦?現在宋瀾已經和你綁在一條船上了,你可以放她回相府了。”
謝尋手指扣著白瓷茶杯,“她是我王妃,為何要回相府?師父,難不成你希望徒兒孤獨終生?”
趙尚之想起宋瀾的囑咐,硬著頭皮說道,“子朝,你不可能喜歡上宋瀾的孫女的,她們是無辜的,不該牽扯到前塵恩怨中。已經死了兩個了,夠了。”
謝尋又想起了的新婚之夜那滿屋的鮮血,他舔了一下嘴角,“她們不該死嗎?當年我所經曆的,他們也得經曆一遍。”
謝尋說完,轉了一下茶杯,話鋒一轉,“事情既然已經談完,那還請師傅慢走。”
被逐客的趙尚之一時不慎,竟然打翻了茶杯,茶水濺了謝尋一身。
宋臨晚懵懵懂懂的回到了瑤園。
瑤園的海棠花又開了許多,正是花意最濃的時候。
宋臨晚在瑤園裡碰到了剛才未見到的喻林。
喻林見到她,急忙行禮。
宋臨晚驚訝的皺了一下眉,“喻林,你在瑤園做什麼?”
喻林側身讓開,“王妃,你回房間就明白了。”
宋臨晚半迷惑的回到了房間,推開門,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入眼就看到了闌錡,闌錡上長刀長槍短刃等等武器,應有儘有。
宋臨晚拍了拍撲通撲通的心臟,謝尋不會是覺得既然文不行,就讓她學武!
她進到裡間,一眼看到她的鹿紋梨花木衣櫥旁,又放了一個桃木雲紋衣櫥,裡麵掛著謝尋常穿的衣服。
宋臨晚覺得事情不太對勁。
她把全身重量靠在禾綠身上,“禾綠,王爺要做什麼,搶我的房間嗎?”
禾綠默默的扶著宋臨晚,“王妃,王爺應該是要同你一起住。”
宋臨晚立馬從禾綠身上站了起來,之前同謝尋同床的畫麵還曆曆在目,她結結巴巴的否認到,“不會吧!”
梁茜壓著惱怒來找宋臨晚,宋臨晚隻能去在外間見她。
梁茜的目光一直落在闌錡上,她緊緊的扣住手掌心,宋臨晚同謝尋還真的住在一起。
宋臨晚現在沒有心思同梁茜周旋,直截了當的問,“三公主,有什麼事?”
梁茜故意沒有說自己留下來的原因,“王爺同意本公主住在王府了?”
宋臨晚挑了一下眼尾,“所以呢?”
梁茜深呼吸兩口,不情不願的說到,“王爺讓你安排本公主的住處。”
宋臨晚嘴角抽動,她就說梁茜明明得償所願,卻怎麼是這麼一副不情不願的表情,原來如此。
宋臨晚偏頭問禾綠,“王府哪裡有住處可以讓公主住?”
禾綠下意識的想讓三公主離宋臨晚遠些,可是若是讓三公主住在東廂,王爺又沒有搬過來,那豈不是給三公主創造機會。
禾綠隻能回答到,“王妃,東廂的錦園還可以住。”
宋臨晚手一揮,吩咐道,“把錦園收拾出來,給我們三公主住。”
梁茜臉色十分不好,可是這是攝政王府,她更不可能拿宋臨晚怎麼樣,還不如給謝尋留一個好印象。
梁茜憤憤的說,“本公主回宮裡拿點東西,下午再過來。”
梁茜一走,宋臨晚想起那四個宮女還沒有處理,起身說道,“我們去看看晴綠,再處理那四個宮女。”
梁茜到攝政王府門口,正好碰到侍衛把趙尚之請出去。
趙尚之是真沒有想到,謝尋把梁茜留下了,竟然不留下他,還要武力驅逐他。
“喻林,你讓謝子朝出來,我是他師傅,他好意思讓我離開王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