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掌櫃提柳錦是十多年前失傳的,十多年前最嚴重的禍事就是寮國發難。
隆安十一年,同梁朝交好十餘年的寮國突然發難,梁朝不備,但是因宋臨晚父母以身殉城,寮國並未長驅直入,被阻擋在了喬城。
然而五年後,寮國再次進犯,直下十城,最後被趙尚之率鎮西軍攔住,那場站整整打了兩年,死傷慘烈,可最後鎮西軍還是收回了失地,莫非柳錦是在那個時候失傳的。
宋臨晚感歎到,“可惜了,若不是因為戰亂,也不至於失傳。”
掌櫃的手指停在半空,良久才說到,“是因為人心。”
宋臨晚眉毛向眉心聚攏,不理解這話。
掌櫃的繼續說到,“王妃可知道秦家。”
秦家這個詞若是放在以前,宋臨晚必定聯想不到當今皇上的,可現在秦家和皇帝已經緊緊的聯係在了一起,宋臨晚問的模糊,“是皇上的母家嗎?”
掌櫃點頭,“秦家當年是梁朝第一首富,大女兒更是深得梁文帝寵愛,被封為貴妃,地位直追皇後,當年大家都以為她的兒子必定會被太子的。”
宋臨晚立馬把這件事和巫蠱之案聯係到了一起,“後來發生了巫蠱一案,當今皇帝錯失太子之位,一切皆成空,秦家受到牽連了嗎?”
掌櫃的點了點頭,“巫蠱一案發生後僅僅一天,秦貴妃就自縊而亡,第二日,秦家闔府上下全部被處死。”
宋臨晚聽到此處,很是震驚,全家處死,梁文帝這手段未免太過血腥了,她立馬意識到其中必有貓膩。
她咬著下唇,目光狐疑的看著掌櫃,掌櫃同她說這些,是想做什麼?
宋臨晚沉下目光,抽出被掌櫃握住的手,“掌櫃,你我之前僅有一麵之緣,為何告訴我這些往事。”
掌櫃立馬跪下,磕頭說到,“小女子名秦之蓮,當年受秦家恩惠才得以活下來,後進秦家鋪子學習繡技,聽聞王妃祖父主理秦家一事,希望王妃能夠把小女子引薦給宋相,小女子想替秦家洗脫冤屈。”
宋臨晚凝視著秦之蓮,久久未說話。
她受宋瀾教導多年,可是從未插手過政事,初聞如此秘辛,一時間難以分辨真假。
宋臨晚示意禾綠把秦之蓮扶起來,“那你為何會成為雲衣閣的掌櫃,我不信王爺會識人不明。”
秦之蓮有條有理的答到,“王爺自然是知道,對於王爺來說,心懷仇恨才更能為他所用,他因這樣才一直放心的讓我留在雲衣閣。”
宋臨晚沉思半響,被秦之蓮的理由說服,她最後說到,“我可以帶你去見我祖父,我想知道我當時出嫁時的嫁衣是怎麼回事?”
秦之蓮答的很快,“王妃的嫁衣是最後一批柳錦,是王爺特意吩咐送給王妃的,王爺當日穿的那套,與王妃的是一對。”
秦之蓮確認了宋臨晚的猜疑,宋臨晚反而更迷惑了,謝尋到底是為什麼?
今日在雲之閣聽到的事情太多,宋臨晚也沒有了挑衣服的心思,她取下自己手腕上的佛串,正準備遞給秦之蓮,又突然停住了手,她抿了下唇,“你是秦家的人,若是你去做證人,會不會連累王爺。”
秦之蓮早有準備,“王妃放心,王爺於我有恩,不管此事結果如何,斷然不會威脅到王爺。至於雲衣閣,除了你我,再也沒人知道它與王爺有關。”
宋臨晚見秦之蓮話儘於此,也不在糾結,把佛珠手串遞給了秦之蓮,“你拿著手串去相府,祖父自然會見你。”
秦之蓮雙手接過手串,再次對宋臨晚行大禮,“王妃大恩,秦之蓮沒齒難忘。”
宋臨晚蹲下扶起秦之蓮,“秦掌櫃,你如此大義,臨晚不敢當。”
秦之蓮握住手串,真心誠意的說到,“王妃,之蓮希望你和王爺白首偕老從第一次看到你,我就覺得你和王爺是天作自合。”
宋臨晚即使並不覺得,也點了點頭,她自問,若是易地而處,她肯定是不如秦之蓮的。
宋臨晚心事重重的上了馬車回王府,回程走到一半,突然晴天霹靂,天空中落下傾盆大雨,雨落在馬車上,大有打散馬車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