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下,警車前。
江聿風親自給鹿缺打開車門。
“小鹿同學,請吧。”
“江隊長客氣。”鹿缺淡淡地回道,坐上警車。
江聿風笑笑,繞到另一邊車門前,打開車門坐上車。在他旁邊坐下,讓人把車開往焚燒院。
警車啟動,緩緩調頭開往焚燒院的方向。
鹿缺手抓著書包,心緊張得快速跳動,他實在沒想過保局會來得這麼快,江聿風是什麼時候盯上自己的?難道安保局的人一直盯著焚燒院的監控?
旁邊,江聿風暗暗觀察他的表現,看他神色緊張,有點納悶,也不是多沉得住氣嘛。就憑這點膽量也能馴服黑金蜥?還殺死了那麼多個人?
焚燒院,五名安保局警員已在處理現場。
三名男生,一死一傷,隻有一人幸免於難。
救護車已到達,傷員已被抬上車,死者暫時留在原地,法醫正在進行檢驗拍照。
被咬死的正是那個高個子男生。喜力已逃走。
江聿風看向低頭不語的鹿缺,故意說:“看來這隻黑金蜥很凶悍,還好小鹿同學爬得快。”
鹿缺聽清楚這個“爬”字,深知他已經看到焚燒院的整個監控畫麵,可是這個人為什麼會突然盯上自己?難道就因為斬金角鬥場的偶然相遇嗎?
好敏銳的直覺,鹿缺心裡暗暗佩服,繼續默不作聲。
安保局的警員還在忙碌,過了一會兒,屍體被抬上車拉走。警員向江聿風彙報現場情況,罪魁禍首黑金蜥逃走了,隻有試試用獵蜥3號在附近查找。
江聿風點頭同意,立即打電話讓下屬派五架獵蜥3號在學院周圍5公裡內搜索黑金蜥。
鹿缺聽得心往下沉,隻能祈禱喜力藏好,千萬彆被獵殺。想到自己又連累了喜力,鹿缺心裡難受得想哭。
江聿風看在眼裡,讓他上車,回安保局做筆錄。
***************
晚上十點,安保局。
審訊室,江聿風親自審問鹿缺。
鹿缺坐在靠牆的審訊椅上,椅子固定在地上不能動,椅子扶手兩段有一道橫欄障礙,以防犯罪人做出過激行為。手上倒是沒有戴手銬,連口罩也沒有強行讓他取下。但旁邊牆壁上有一盞光線強烈的壁燈剛好照在他的臉上,讓他很不舒服。
鹿缺知道這是一種心理戰術,讓被審問的人內心有一種壓迫感,同時還有一種被人已經窺見內心的錯覺。
江聿風的表情此時一本正經,眼神犀利,忽然語氣嚴肅地問:“鹿缺同學,請你如實講一講今晚七點半到八點半這個時間段,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鹿缺滿腦子都是對喜力的擔憂,不耐煩地說:“江隊長不是從監控裡都看到了嗎?那三個男生試圖……試圖侵犯我,後來跑出一隻黑金蜥,我趁機逃走了,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我也不知道。”
另一名警員迅速記錄。
江聿風坐直身體眼睛直視鹿缺,“關於那條咬人的黑金蜥,你早就知道它在附近對不對?”
鹿缺微怔,果然什麼都被安保局的人看完聽完了。
猶豫了一陣,鹿缺還是如實回答:“是。”
“它的名字叫喜力?”
鹿缺的心怦怦跳,心裡內疚得不行。
“是我這麼叫它。”
江聿風眉頭微蹙,“照你這麼說,你跟這條叫喜力的黑金蜥是主寵關係?可以這麼說吧。”
鹿缺的心狂亂跳動,這個江聿風太厲害,好像什麼事都瞞不過他,鹿缺有一種被逼得喘不過氣的感覺。
心越跳越快,鹿缺覺得自己的理智也跟著亂了,不知道怎麼回答才能萬無一失。喘息了片刻才說:“朋友關係。”
“朋友?”江聿風笑,“這倒是奇聞了,民眾都懼怕黑金蜥,你卻跟黑金蜥做朋友。我能問問這其中有什麼技巧嗎?”
鹿缺垂下眼,“沒有技巧,不怕被咬死就行。”
江聿風被逗笑,又問:“那除了這條叫喜力的黑金蜥朋友,你還有哪些黑金蜥朋友?”
鹿缺想起圖圖,又想起那些被安保局獵殺的二十多條黑金蜥,心裡自責又痛苦。
但他至今想不明白,對自己那麼溫順的黑金蜥為什麼會咬人吃人,更突然擔心,如果江聿風威脅自己去對付黑金蜥怎麼辦?
心忽然劇烈跳動起來。
很快,呼吸急促,腦子裡亂得像有小人在打架,瞳孔不停放大渙散,眼前逐漸昏暗,胸口陣陣痙攣仿佛心臟快要爆炸。
鹿缺伸手捂住胸口的位置,張了張嘴,竟然發不出聲音。
他求救地伸出手,說了一句“好痛”,眼前一黑,突然不省人事。
江聿風猛然站起來,一把掀開桌子朝他飛奔。
慌忙打開審訊椅,將人抱出來。
江聿風一把摘下他的口罩扔掉,伸出食指探向他的鼻息,手指猛然一抖,居然沒了呼吸!
再摸頸動脈,居然連頸動脈都停止了跳動。
怎麼回事?
江聿風思索片刻瞬恍然大悟,心肺複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