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缺嚇一跳,這不是原主的白月光嗎?偷偷瞟江聿風,看他裝著若無其事卻又充滿好奇的樣子,趕忙搖搖頭:“不好意思,我也不記得了。”
“不記得?”
蠡衍震驚,再也繃不住說,“你怎麼會連他都忘了,你當初可是給他寫了整整五百封情書,而且每封情書都不少於八百字,隻用粉紅色和藍色兩種信紙,這些你怎麼可能都不記得?”
鹿缺已經被原主雷得裡焦外嫩,這都是什麼黑曆史啊,太可怕了,為什麼要乾這種事瘋了嗎?
趕忙否認:“不記得,我真的不記得有那些事,如果真有的話,那都是我那時候年少不懂事,可能腦袋被門夾了才乾那樣的蠢事。以後,能彆提了嗎?”
鹿缺求救地看向江聿風。
江聿風如釋重負,終於確定他真的不記得藍鈞了,伸手將他摟到懷裡說:“好,以後不提了。”
鹿缺鬱悶,這本來就不是他的黑曆史,是原主那個傻瓜乾的,他就是個背鍋俠。
蠡衍備受打擊,卻也仍舊保持著鎮定,畢竟他也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視線落在江聿風放在鹿缺肩膀上的手,蠡衍的身體微微顫抖。
他可以接受鹿缺不記得“藍鈞”,但不能接受鹿缺跟自己的兄弟在一起。
蠡衍沒有也來不及想太多,強作鎮定地看著他們說:“小鹿,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鹿缺還沒反應過來蠡衍就是藍鈞,納悶地看著他,“您指什麼?”
“你曾經那麼愛藍鈞,因為一場意外你不記得他了,然後跟江隊長在一起。如果有一天,你忽然又記起了藍鈞,你要如何麵對江隊長?”
江聿風一愣,沉浸在喜悅中的心被人瞬間潑上一杯冷水,這確實是個問題。表情情不自禁地嚴肅,看向鹿缺。
鹿缺詫異地看著蠡衍,此時才反應過來他乾嘛揪著這件事不放?
反問:“我為什麼要回答你這個問題?這些事情貌似跟蠡老板沒什麼關係吧?”
蠡衍咬咬牙,原本他可以承認自己就是藍鈞,但鹿缺已經不記得藍鈞了,此時承認反而自取其辱。
“我跟江隊長是好兄弟,有些事情必須幫他考慮。”蠡衍說著看向江聿風,觀察他的反應。
江聿風一臉鎮定,表情嚴肅,沒了剛才勝利的喜悅。
看向鹿缺問:“如果有那一天,你選我還是選他呢?”
不同於兩人的嚴肅和鄭重其事,鹿缺的表情反而很輕鬆,主要是他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可能記起藍鈞,就算記起來也無法共情原主對藍鈞的感情。
鹿缺看向江聿風,有點壞地笑著說:“我好像記得你跟我說過一句話,你說,我江聿風這輩子就認定你了,除非我死,否則你隻能是我的,誰敢跟我搶我就殺了他。難道你已經忘了?”
江聿風一愣,有點尷尬地笑笑,摟過他說:“我的確可以這麼做,但是,我還是想知道如果我不殺他的話,你選我還是選他呢?”
鹿缺故作沉思狀,雙眼看向天花板,模樣天真又俏皮。
兩個男人都眼巴巴地盯著他,仿佛在等一場審判結果。
鹿缺有點好笑江聿風居然會在意這個問題,忽然很想捉弄他,轉頭看向他故意說:“怎麼辦,我現在好像做不了決定,要不,等到時候我想起來再告訴你們結果?”
蠡衍鬆一口氣。
江聿風咬咬牙,表情明顯鬱悶。
鹿缺把他的表情看在眼裡,心裡偷偷樂,總算拿捏了這個混蛋一回。
蠡衍不敢真惹毛江聿風,好歹看到了一點曙光,喜滋滋地告辭離開。
他對曾經的鹿缺了如指掌,兩人還有很多不為人知的小秘密,他有信心一定讓鹿缺想起來,重新奪回自己的小天使。
鹿缺根本沒意識到兩個男人之間這場明爭暗鬥,也沒把這事當回事,反倒樂於江聿風總算不狗皮膏藥似的貼上來,清靜自在,捧著手機在一旁玩遊戲。
角鬥場上,一場人蜥大戰已經開始。
後台,布卟抱緊雙臂蜷縮在鐵籠子裡,恐懼地打量著四下小聲哭泣流淚。直至此時,他才終於弄清自己的處境,已站在死亡邊緣。
布卟周圍有十個籠子,每個籠子裡都裝著一隻黑金蜥。成年蜥,身量修長,尾巴粗壯,背部是黑色樹皮狀皮膚,肚子上一抹白色。金色眼眶裡一對圓鼓鼓凸出的褐色眼睛,好奇地看向同樣被關在籠子裡的布卟,又仿佛是盯著它們的獵物。
今晚,他將與這其中一隻黑金蜥搏鬥,如果他能戰勝黑金蜥,那他將被無罪釋放;反之,他會被黑金蜥當場咬死。
布卟從小就知道食人黑金蜥,小時候他從不在晚上單獨外出,長大後,他晚上外出都是乘車。就這麼平平安安地活到二十二歲,他腦中對黑金蜥的恐懼越來越少,甚至錯覺黑金蜥離自己很遙遠。
卻沒想到,有這麼一天,他竟然要被黑金蜥決定生死。
更糟糕的是,此刻他才發現自己竟發自內心地對黑金蜥恐懼。鹿缺呢?為什麼他什麼事都沒有?
布卟至今都想不通這件事,至今都不服這個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