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色調的臥室燈光中,鹿缺一連呼了兩口氣才讓自己恢複平靜,安慰自己這是不可能的事,人怎麼可能分裂生長呢,又不是蚯蚓。
鹿缺看著手機屏幕上的圖片,忽然明白為什麼原主會不斷給藍鈞寫情書。
原來,並非其他同學認為的那樣,這段感情根本不是原主單戀藍鈞,而是藍鈞一直在暗中跟原主互動。也可以說是暗中勾引。
比如這封情書裡開頭所說,藍鈞告訴原主蚯蚓可以分裂生長。於是原主才好奇做實驗,成功後又把喜悅分享給藍鈞。
不僅如此,藍鈞還保留了原主送給他的情書。
鹿缺為原主歎口氣,這個傻子,藍鈞暗地裡接受他,表麵上卻故作清高,讓他一個人承受所有的敵意和詆毀,最後還被人劃花臉。
而原主被人劃花臉後,藍鈞就再也沒出現過。最後原主恍然大悟,終於絕望了,於是戴上口罩和帽子,在海納學院如行屍走肉般的活著。
鹿缺能體會原主內心,那種真情錯付,萬念俱灰的絕望。
至於原主臉上的刀疤,他確實被人劃了一刀,但肯定有去治療。這從他進入海納學院時的證件照可以看出來。
到後來,刀疤在治療中緩緩消失了。原主卻因此發現臉上有道疤更省事,於是自己貼了一道假疤痕。
消息提示的聲音響起,鹿缺拿起手機看到又是蠡衍發來的。
蠡衍:想起什麼了嗎?
鹿缺馬上回複他:你為什麼會有這封情書,你跟藍鈞是什麼關係?為什麼要幫他發給我?我能不能想起藍鈞跟你又有什麼關係?
對麵忽然沉默了。
五分鐘後,信息聲響起。
蠡衍:小鹿,當年的事情我一直沒來得及跟你說,藍鈞當年實在有太多不得已,所以才沒有接受你。我現在唯一能告訴你的是,藍鈞他……其實那時候很喜歡你,並且到現在仍然喜歡你。你能不要忘了他嗎?
鹿缺被這幾句話看糊塗了,馬上回:你到底是藍鈞的什麼人?你為什麼會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蠡衍:手機上不方便細說,這樣吧我們約個時間,我給你所有你想要的答案。
鹿缺咬著嘴唇思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是原主身體的原因,腦子裡對這個答案十分好奇。
想了想回道:好,那你定個時間。
蠡衍:就明天怎麼樣,正好是周末,你什麼時候有空我隨時都可以。
鹿缺:午後兩點吧。
蠡衍:要不提前一點,一起吃午飯?
鹿缺:不用了,我還有事。
蠡衍:那好吧,你住哪裡我來接你。
鹿缺:不用,我自己過來就行。
商量好約會的事,鹿缺呼一口氣,忽然問自己,會不會好奇害死貓?
“應該不會吧,我又不跟他做什麼,我隻是去聽聽藍鈞到底是怎麼回事,給原主一個交代。”鹿缺又在心裡對自己說。
平靜了一會兒,把這事忘掉,鹿缺朝門看去,這混蛋真不來了嗎?
鹿缺起身,走到門邊,悄悄打開門朝前麵的房門瞧。
走廊上空空蕩蕩,江聿風的臥室房門緊閉,客廳裡一點聲音也沒有,不會是出去了吧?可這麼晚能有什麼事呢?
該不會是因為說他不如蠡衍真生氣了吧?
鹿缺靠在門邊看著房門,小聲罵:“小氣鬼,輸不起。”
平時自信滿滿,表白的時候花言巧語一大堆,這還沒發生什麼事就退縮了,原來堂堂榮恩家族繼承人江聿風,就是這種慫包!
“啊!”
江聿風的臥室門突然打開嚇得鹿缺一聲驚呼,本能地立即朝自己房間裡鑽。
結果,門還沒來得及關上就被人推開,強行衝了進來,並將他一把抱住。
“你乾什麼,放開我!”鹿缺掙紮說。
江聿風從來就不是個聽話的人,直接把人抱到床邊坐下,放在腿上坐著問:“蠡衍給你發消息了,是不是約你出去詳聊?你要去嗎?”
鹿缺納悶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
“怎麼,我不能知道?你就說,你去不去?”
“我為什麼不能去?”
“因為……”江聿風欲言又止,說還是不說?
鹿缺納悶地看著他,伸手捧住他的臉,仔細瞅了一遍說:“你到底怎麼了,你到底是在忌憚蠡衍還是在忌憚藍鈞?你們倆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其實江聿風剛才一直在房間裡通過監控看著鹿缺,看到他跟人在手機上聊,還調整了攝像頭對準手機屏幕試圖偷看。原本絕望的不得了,結果看到鹿缺站在門口眺望,他一顆浸泡在冰水裡的心才終於有了點溫度。
江聿風把臉埋進鹿缺脖子裡,深深嗅了一口他的氣息,淡淡的清香,仿佛午後花香蒸騰的花園,讓人陶醉。
鹿缺轉頭納悶地瞥他,“你到底怎麼了,有話不能直接說嗎?”
江聿風深吸一口氣,抬起頭說:“好吧,與其等蠡衍明天告訴你,不如我現在就告訴你,其實,蠡衍就是藍鈞。藍鈞和蠡衍,是同一個人。”
“什麼?!”鹿缺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