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間本來就相差了五歲,差不多跨了兩個代溝,在他眼裡她一直都是妹妹的存在,她早早就應該接受這個結果才對。
她抬手把眼淚抹掉,繼續往公交站走去。
晚上十點,聞舟恙剛進門,聞然然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蹦出來,圍著他一頓聞來聞去,跟個小狗一樣。
聞舟恙拿一根手指頭戳開她腦袋,“聞什麼呢?”
她叉腰,不滿地指責他:“哥,你喝酒了。說,和誰去喝酒了?去哪裡快活了居然不帶上我?”
他撥開她,“我開車出去的,沒喝。應該是劉逸他們幾個的酒味沾到衣服了,今天和他們出去看了個電影,去莊至堯酒樓吃了飯。”
“可我還聞到有女生的香水味。”聞然然用懷疑的眼神看他哥。
聞舟恙把外套脫下放到沙發上,“鄭苓情也在。”
“哦。”
他邊上樓梯邊例行問聞然然:“今天的作業寫完沒有?”
“當然,必須的。”
“我等會過去檢查。”
聞然然追在他後麵:“哥,你這是對我的不信任。有關祈在,我的作業質量肯定……唔。哥,你突然停下乾嘛。”
聞舟恙轉過身,“關祈今天來了?”
聞然然揉了揉撞疼的額頭:“對啊,她陪我寫完了作業,還喂了關小恙,不過她有些不舒服就早早先回去了。”
“她怎麼了?”
“就是有些頭暈,剛才我發消息給她,說已經沒事了。”
聞舟恙這才又轉身繼續往上走。
和上班族一樣,對所有學生來說,周末就就跟眨了下眼一樣,一眨眼的功夫就過去了,萬惡的周一又來了。
關祈之所以不喜歡周一,是因為每次升旗儀式過後,學校的領導都恨不得把這輩子所有的話都說儘,站到腿酸都結束不了。
領導在陰涼的台上滔滔不絕,學生在太陽底下熱得想罵人。有時候關祈在想,如果讓他們也這樣曬在太陽底下講話,會不會就沒有那麼多話要講了。
關祈從小體質就不好,以前跟著關建安飽一頓饑一頓,如果早餐沒有吃又要站著的話,低血糖經常隔三差五地犯。
以往的周一她都能撐到結束,實在撐不了就去後麵蹲一會緩解。
但她最近成績有些下降,昨晚寫試卷寫到很晚,今天來不及吃早餐就匆匆忙忙來學校了。
還好趕上了升旗沒有遲到被扣分,但也因為沒吃早餐,站到中途她就感覺到了輕微的眩暈。
又過了半刻鐘,日頭漸曬,關祈額頭開始冒出密密麻麻的細汗,她彎腰按著肚子,想著再撐一會應該就結束了,沒想到校領導講完了話後麵還有一個頒獎儀式。
關祈知道自己不能再撐下去了,於是她往後走去跟王偉民請假,他見關祈嘴唇蒼白叫她先回教室休息,讓她喝點溫水。
可關祈難受到不記得自己有沒有回話,隻知道穿過人群往後麵走,腳步虛浮。漸漸的,她眼前開始出現幻影,有些看不清旁邊的人影,直至眼前整個發黑,整個身子就這麼傾斜倒了下去。
“關祈!”
聞然然第一個跑上去,“關祈,你醒醒。”
王偉民把她扶起來,他蹲在地上把後背空出來,“聞然然,快扶她到我背上,我送她去醫務室。”
等關祈再醒來她已經在醫院。
手背上傳來脹痛感,關祈抬眼看到上麵吊著一瓶吊瓶,通過針筒正往她身體裡傳輸液體。
她剛想起身,就被喝止住。
“彆動。”
關祈轉過頭,看見聞舟恙肅著張臉。
看見他,她有些懵:“你怎麼在這?”
他繞過來幫她檢查輸液,“感覺怎麼樣?還難受嗎?”
“我沒事了。”
他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她,“你升旗時暈倒了,中暑加上低血糖。”
“你不是去學校了嗎?”
他輕描淡寫回她:“本來今天九點的車走,聞然然打電話給我說你暈倒了。”
關祈一臉抱歉:“我沒事了,舟恙哥,你先走吧。”
“沒事?”聞舟恙拿過桌上的檢查單子,一項項念出來,“長期營養不良,中度低血糖,輕度營養性貧血。關祈,你這些年都沒有好好吃飯嗎?”
他的聲音不再溫和,嚴厲的語氣貌似還生氣了。關祈和他解釋:“我今天隻是來不及吃早餐,平時都沒事的,而且這些不會危及生命安全的。”
他還想說話,關祈的肚子在這時及時叫了起來。
關祈尷尬地低下頭,“我……我今天還沒吃早餐。”
他起身:“等我回來。”
聞舟恙剛走,聞然然的電話就來了。
“關祈,你沒事了吧?你可嚇死我了。”
“嗯,沒事了,對不起害你擔心了。”
關祈又問她:“你怎麼給你哥打電話了。”
“我一時慌了神嘛,平時有事都找我哥,當時就立馬打給他了。”
“不過本來是老王背著你去了醫務室,醫生說是中暑,但我哥來了之後執意要把你帶去醫院檢查。你都不知道,當時他那個臉色可嚇死人了。”
關祈坐在床上,看著窗外發神,想著等下輸完液就回學校上課。這時,手機傳來震動的聲音。
是關建安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