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祈看著她,不知道她想表達什麼。
她從煙盒裡抽出一根煙,靠在沙發椅上,懶散中帶著嫵媚,“我像你這個年紀長得也是很好看,但你五官勝過我見過的所有人。”
她盯著關祈的臉,嗤笑道:“等你長大後,臉再長開些,估計能惹得很多男生在你身後窮追不舍。”
“不像你爸,長得五大三粗的,看著寒磣。”
關祈皺起眉:“那你為什麼還要跟他。”
她點起了煙,緩緩地吞吐了一口,妖豔的臉上瞬間被煙霧模糊。
“小朋友,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懂了。我要是有得選,難道不會傍個大款?”
“你就不怕我和他講。”
她說得如此露骨和現實,一度讓關祈不解。
“那你去說唄,我不攔你。”她指尖夾著香煙,嘴角噙笑,眼神挑釁地示意,看你爸是信我還是信你。
她壓根就知道關祈不會去跟他說,因為任誰都能看得出來,關祈和關建安的關係不像父女。
屋子裡彌漫著難聞劣等的煙味,關祈被這股刺鼻的煙味嗆了嗆,沒有再和她搭話,而是徑直回了房間。
後麵的一周,關建安跟著工地裡的一個工頭下到周邊的縣去乾活,關祈也沒有再和陳茉莉碰過麵。
她趁著一個人在家,把廁所裡外都刷了個遍,乾淨如新,這幾個晚上她在家總算能睡個幾天的好覺。
關建安回來的前一天,關祈坐在客廳裡做習題,她被一道題難住,陷入的思緒被手機鈴聲驟然打斷。
她看著來電顯示,神情一愣,然後接起來。
“不在佟市過假期?”關祈聽見聞舟恙那裡的聲音有些嘈雜。
“對,我現在在澍市。舟恙哥,你怎麼知道的?”
“聞然然跟我說的,我現在在機場,回學校一趟,大概要待個一周。這邊有一家海鮮火鍋店很好吃,你不是愛吃辣嗎,明天要不要出來跟哥哥一起吃飯?”
聞舟恙的大學在澍市,關建安打工的地方恰好是在澍市。
關祈想了一下,關建安明天下午大概兩三點左右到家,還特意叫她不用做他的晚飯了,他晚上出去吃,會很晚回來。
這樣她明晚剛好可以和聞舟恙一起吃晚餐。
“舟恙哥,我們吃晚餐可以嗎?”
“可以啊,你住在哪?用我去接你嗎?”
關祈立馬緊張道:“不用了,你把地址發給我,明天我可以自己坐車過去的。”
關建安租的這個房子從外麵看老舊又破敗,從小道進來還會經過一條滿是垃圾臭酸味的水溝,白天也會偶爾爬行出來一兩隻肥老鼠。
關祈那渺小的自尊心,無論如何也不想讓聞舟恙看到她住在這樣的地方。
“行,發過去了,那先這樣,我要過安檢了。”
“好。”
關祈掛了電話,看著做了一半的試卷,她猶豫了幾秒然後起身。她回房間翻她的行李箱,蹙著眉看著自己僅有的那幾身衣服,後悔沒有多帶幾件過來。
選好明天要穿的衣服,關祈仔細地洗了個頭,關建安不在,她今天也懶得做晚飯了,索性出去吃一碗麵算了。
天有些黑她才出門,走路去隔著幾條街的一條美食小巷,打算去她常去的那家街頭麵攤。
她點好了麵,坐在座位上玩著手機等麵煮好,然後不經意間抬起頭來,看見前麵小巷的人後,怔愣住。
她看見陳茉莉挽著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帶著金表和金項鏈,就是年紀看著快有六十多歲了。
人長得麵黃肌瘦,臉上的皺紋很深,和陳茉莉站在一起像是一對父女。
可他手臂挽著陳茉莉的腰,兩人站在一家簡陋的發廊門前打鬨,男人的手時不時地捏一把陳茉莉的後腰下,惹得陳茉莉笑著拿拳頭錘他的胸口,然後被男人攥緊親了一口,火急火燎地拉進了發廊店。
麵攤的阿姨拿麵過來,順著關祈的目光看去,哎喲了一聲,“小姑娘家家的,往那裡看是會長針眼的。那家店啊就不是什麼正經好店,都是做那生意的,晦氣。”
關祈問她:“阿姨,你在這經常見到她嗎?”
“那可不,我在這裡擺攤好多年了。那家店啊是她工作的地方,明麵上寫著發廊,你看進去了之後有人是剪了頭發出來的嗎?暗地裡不知道做什麼門生呢。你說她長得漂亮,有手有腳的做什麼不好,非要做那肮臟生意。”
關祈聽著這些話,眉頭緊皺,她不介意關建安找人,這麼多年他一個身體健康的人,身邊沒有女人試想是不可能的,但他也不怕得病嗎?
關祈吃麵吃到一半就沒了胃口,直接就回了家。
第二天關建安四點多才到家,他風塵仆仆地從火車站回來,第一時間就是進廁所洗了個澡。
他掙得的是苦力錢,自然得的錢也比較多,工地裡經常日曬雨淋的,所以他回來整個人又曬黑了一圈。
他吹完頭發坐在沙發上給人發消息,關祈在房間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走到了客廳。
她很少和關建安交流,坐他對麵好一會了,還在猶豫怎麼和他說。關建安抬頭瞥了她一眼,不耐煩道:“怎麼,飯菜錢沒有了?”
“不是。”
“那是什麼,半天憋不出一個屁來,有話趕緊說,等會我還要出門。”
“你是要出門見陳阿姨嗎?”
他奇怪地看向關祈,她向來不關心他的私生活,今天居然主動問起。
“你什麼時候也關心你老子這檔子事了?”
關祈組織好語言開口:“我前幾天看見陳阿姨了,看見她和一個男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