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誰懷孕?
關祈以為是自己聽錯了,被驚到一時說不出話來。
“誰……懷孕了?”
關媛捂著嘴巴慟哭:“你表姐糊塗啊,你說她怎麼能這麼糊塗啊!”
關祈皺起眉,楚文杉如果正常上高中的話,她現在不是才高三嗎?
於是關祈和關媛嚴肅道:“姑媽,我們去報警。”
“杉杉不讓,也不肯說是誰的孩子,她說她已經滿十八歲了,是自願的沒有被人強迫她,祈祈,你說她接下來該怎麼辦啊,我該怎麼辦啊……”
關祈抽過紙巾幫關媛擦去眼淚,問關媛:“已經幾個月了?”
“說還不到三個月。”
關祈臉也沉著,“那她是怎麼想的?”
“她的意思是要留下來,這是要我的命啊。她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將來怎麼能再帶一個孩子,祈祈你說你表姐她是不是在故意報複我啊?”
“不會的,姑媽,你等她回來了,兩個人坐下來好好談,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要想著該怎麼解決對不對。”
“對對對,等她回來了找她好好談談。”
關祈把六神無主的關媛勸回了房間休息,怕店裡隻有一個員工,人手不夠,自己轉而又前往店裡去幫忙。
後來兩人坐下來沒談成,怎知楚文杉收拾行李一聲不吭就直接離開了家,關媛知道她是要去找那個男人,於是急得去追她,把店麵暫時給關了。
而關祈也在這兵荒馬亂中,迎來了初中最後一個學期的開學。
兩周之後,關祈才接到了關媛的電話。
在電話裡,關媛和她說,楚文杉肚子裡的孩子是她學校隔壁一所大學裡的男老師,那個大學老師據說家裡很優渥,是個帶著眼鏡的儒雅富二代,比楚文杉大了整整8歲。
關媛去了之後把事情給鬨開了,才發現原來這個男老師早就已經結婚了,還有一個不到兩歲的兒子,隻是平時藏得很好。
楚文杉和他交往時更是隱瞞得滴水不漏。
那個男人聽說楚文杉有了,一開始不承認,後來又青著臉說要打掉,說會賠償她隻求她們不要告訴他的妻子和家裡人。
可沒想到,撕開了這個大學男老師的嘴臉後,楚文杉居然還要執意留下這個孩子,所以關媛才打電話回來哭訴,聲音聽著很是疲憊,就像蒼老了好幾歲。
“姑媽,他要賠償是肯定的,但彌補不了他造成的傷害,必要時告他都是可以的。”
“那肚子裡的孩子,你們決定怎麼辦?”
說起這個,關媛又在電話那邊痛哭起來:“我帶她去了醫院檢查,醫生說她子宮壁太薄了,留下的話會有風險,不建議要。”
“可是祈祈,杉杉不願意,她在我麵前哭得那麼撕心裂肺,哭得我的心都碎了,你都不知道我這個當媽的有多心疼,你說我能怎麼辦,這個孩子留下來是會毀了她一輩子的啊,留下來將來那才是害她。”
“姑媽,你是她媽媽,她思想還不成熟身體也還不成熟,難免會做出錯誤決定,何況醫生也說了為了她身體健康,不建議留下這個孩子。”
“我知道,我其實已經做好決定了,隻是不忍心看到她如此悲痛,年紀這麼小就要承受這些。”
過了沒幾天,關祈接到了楚文杉的電話。
按理說她們過去那幾年,即便有急事,平時也從來不會撥打對方的電話。
關祈猶豫了一下,想到她的近況,按了接聽。
可迎來的是她咆哮怒吼的聲音。
“關祈,你憑什麼和我媽說不能留下我的孩子,那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留不留由我決定,你有什麼資格做主!”
“你就是看不得我好是不是?在借機報複我是吧?是你想殺了我的孩子!是你殺了我孩子!”
“楚文杉,你該聽你媽媽的和醫生的話,而不來我這裡發泄你的情緒。”
“你彆裝一副假惺惺為了我好的樣子!關祈,我的孩子要是沒了我也不會放過你的,你等著!你給我等著,賤人!我要毀了你啊啊啊啊啊!”
她用力掛了電話,聽聲音可以知道她這段時間的狀態不是很好,說話甚至有些語無倫次。
其實關祈大概能猜到楚文杉為何會變成如今這樣。
她爸爸在她小的時候,瞞著她們在外麵欠了一屁股債,最後攜著外麵的情人跑了再沒回過家。
從小成長在沒有爸爸的環境下,長大後渴望有人保護和有人愛,所以當有一個年紀稍大對她又好的人出現時,楚文杉很容易就會淪陷。
缺愛的人,要麼是彆人稍微釋放一點愛意就會赴湯蹈火,要麼是不敢去輕易愛人。
楚文杉是前者,關祈則是後者。
關媛還是半逼半脅迫帶楚文杉去打掉了孩子,因為身子受損關媛每天事無巨細地照顧著她,給她補身體,估計還要半個月才能回來。
而楚文杉自從失去孩子之後,躺在醫院裡整個人一言不發,出院後不易長途跋涉,關媛就暫時帶著她短租房照顧她。
她也變成了一個陰晴不定、情緒突然間就爆發亂砸亂摔東西的人,平時不是躺在床上,就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悶著。
關祈從關媛的描述中,知道楚文杉是真的被這件事情刺激和傷到了,可關祈知道自己也幫不上什麼,隻能靠她自己想通,然後走出來。
可令關祈沒想到的是,即便楚文杉遠在之外,她還能想起自己,默默醞釀著風浪,打算把她席卷入一場新的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