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時刻意在進過她家門口的時候創造對話,他假裝有人在問自己,然後他就在她家門口回答道:“我名字?哦,我叫桑喬!”說完,臉一紅,他便跑,跑完又溜回到她家門口,瞧她的反應,但屋內還是靜悄悄的,女孩小小的身影模糊在昏暗中。
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這不,他同往日一樣找了個好時機,又躥到溫菊門口了。他先路過門口,探頭探腦的向裡頭張望,一雙黑眼珠子咕嚕咕嚕的轉著尋找那抹身影,終於確定目標就在屋裡,他又打了個彎,從頭再路過一次,這次他加上了自己設計的情景又鼓氣念出了自己的名字。
誰知剛轉身,耳朵就被人揪住了,他側目一看,發現那鄰家奶奶。“終於給我逮個正著,”奶奶鬆開他的耳朵說:“你天天在我家大門口喊啥呀?”溫奶奶是真不理解現在的小鬼頭都是咋想的,要不是最近回來的早些,她哪還能想到有這樣一個孩子天天跟拍戲一樣的在她家門口念念有詞,她本來也不想管孩子玩性大這也正常,但她心疼裡頭的孫女,孫女從小就安靜怯生,可彆被這小子嚇了,於是她便守在這等著他來好好地問問。
“我,我隻是想……”桑喬有些被嚇住了,他看著眼前突然冒的奶奶,腦袋都還嗡嗡的。溫奶奶蹲下來摸摸孩子的背,舒緩一下他緊張的心:“不用怕,奶奶隻是想和你聊聊天,你叫桑喬是吧?”她對男孩笑笑,桑喬也平複下來,他畢竟“走南闖北也算見多識廣。他點點頭,清晰回答:“對,我叫桑喬就住你家隔壁。”
溫奶奶想起來了,原來是那家常常爭吵夫婦的孩子呀,大抵是孩子經常去外麵玩,她見得少沒記住,現在想起來了她又有些心疼了,那家夫婦可真是令人印象深刻呀,在大院裡都出了名,天天吵,唉,攤上這對父母也是命苦,她摟過男孩瘦削的背:“以後來我們家玩,帶你認識溫菊,但你可彆像這樣在門外偷偷摸摸,會嚇到她的,禁不住你這樣。”
男孩聽到溫菊時眼睛一亮,又聽見奶奶後頭的話,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不僅會打擾到她,還會嚇到那個女孩,那個比月光還淡上一分的身影,那個連書頁都翻得又輕又緩的女孩,他早該想到的!
這下他不好意思了,他的小臉不一會兒就燒起來,他急忙掙脫懷抱,“好,下次吧,對不起!”他羞得跑走了。溫奶奶瞧他落荒而逃的樣子一下子摸不著頭,過會兒她撲哧一聲大笑,原來那小子跑著急拌了一下。
過幾天,溫菊家的郵筒便多了一封信,端端正正的寫著“桑喬”和“溫菊”。信旁還落了一束野花,淡淡的藍色,小小的花朵簇擁著,被小心的捆紮成束。
溫奶奶瞧了眼寄信人,撲哧一笑,便把信和花放在了溫菊桌前,也沒拆開。
溫菊回到家,入眼的便是那束星海般的藍,她小心翼翼地拿起花束,細細的瞧,點點繁星般的花惹人憐愛極了。她小心放下花,剛想給它找個瓶子插起來,便看到了那封信。
“桑喬?給溫菊?”她不解念著信上的字,字端端正正,一筆一畫的。她輕輕拆開,入目便是大大的“對不起!”她帶著疑惑讀完了信,疑惑才結開。許是疑惑解開,心情舒暢;許是繁星般的花朵,照亮她心;許是那端正得可愛的字,笑容悠悠浮現,點亮了她的臉龐。“桑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