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得意 牆腳虛驚 ……(1 / 2)

欲乘風 簪月 3151 字 2024-03-30

且說白日裡這高天盛被薑風眠挑去一塊衣料,心中又羞又惱。本就是聽說薑懷恩突然身亡,前來湊個熱鬨。可自己出言不遜,惹惱了悲痛萬分的大小姐,沒準還因此和薑派繼任家主結下梁子,實在是不劃算。當下深知不可以卵擊石,於是走為上策。

“今日天氣悶熱,衣裳是穿得少了些。大小姐就是大小姐,臭脾氣,將來夫家怕是要遭罪咯。這洋相出的,弟兄麵前幾日抬不起頭!嗬——忒!”

高天盛出了薑府大宅,一路上咒罵不止。叫幾個路人看去,心中更加憤憤不快,於是徑直往酒肆奔去。

鄞縣大戶家中出了變故,酒肆中自是消息傳得最快的。果不其然,小小店麵已是桌桌都坐了人,喧嘩一片。小二奔前跑後,掌櫃一麵忙著給客人答話,一麵留神盯梢小二,生怕他不會伺候惹惱了官人。

高天盛邁著大步,左搖右擺跨進店裡。一瞧見這許多人,便在門口駐足片刻,掃視全屋。粗氣還沒喘完,便尋到了一個空位,快步過去坐下,生怕被人搶了去。

他體態實在是大,又會點武功,能掄起五十斤大刀,這一身肉著實紮實。他這一坐,得占一整條長凳,兩腿分得一南一北,這才舒服。隻見他,臉色鐵青,怒目圓睜,將大刀斜靠在牆上,舉起拳頭“啪”一聲砸在桌上,大呼小二。同桌的客人一下子呆若木雞,桌上酒罐子晃動,險些要跌地上去,碗中的酒像是波濤駭浪,掀出來濕了一片。等回過神來,便悄悄跑掉了。

小二那桌還沒忙完,不敢得罪高天盛,一路擦著臉上的汗小跑過來。

“這位爺,您看要幾壇酒啊?”

“少廢話,隻管上!”高天盛嗓門又粗又大,氣勢十足,生怕被人誤以為酒量小,不是條漢子。

小二聞言簡直要發抖,一抬眼看到牆邊的關公大刀,更是不敢說話,飛跑去拿來了幾壇好酒。

高天盛三兩下把所有罐子的封蓋全撬開,嘩啦啦倒在大碗中,滿飲而儘。幾碗下去,微微有些上頭,心情舒暢了許多,便一麵獨飲,一麵聽店裡的客人攀談。

“你可聽說薑府出大事了?”斜對桌一人探身與對麵私語道。

“何事?薑府——不就是那使劍的薑懷恩麼?”

“正是正是,他死了!”那人說著好像要跳起來,似乎死的不是姓薑,而是他親上加親的爹。

對麵那人表情又是訝異,又是好奇,又是惋惜,又似乎並不那麼意外。他環顧四周,壓低身子往對麵靠了靠,重複了一遍:“死了?”

鄰座分明有人聽到了,接話道:“前幾日不是還見他陪夫人出遊嗎?習武之人不該身弱,莫非是被人......?”說著,橫手往脖子一抹。

高天盛聞言,“哼”了一聲,又是一碗酒下肚。

那幾人接著說道:“聽聞他夫人十分美貌,當年少女時傳為‘會稽第一妙人’,姓薑的真是好福氣。哈哈哈!”

“夫人未曾得見,他那女兒確是生得好似鴛鴦!”

聽到這兒,高天盛忍不住“忒”了一口痰,打斷他們:“怪道鴛鴦怎麼被棒打呢,原來是脾氣太臭,一句也說不得!”

眾人紛紛疑惑,正要問話,這時門口進來幾個大漢,進門就道:“哎呀,薑懷恩死咯!”一時酒肆內紛紛攘攘,大家注意全集中在這幾人身上。他們衣著清一色泛舊粗布,頭發像是剛留的,短短一茬,又粗又硬。為首那個眼睛似笑非笑,手臂上有一條長長的刀疤,甚是駭人。

他們倒也不避諱,走到高天盛那桌便圍了一圈坐下,端起他的酒壇便往嘴裡倒。高天盛兩條眉毛快要翹到天上去了,那刀疤男子拍了拍他的光膀子,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