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郎?什麼檀郎?我一介布衣,何德何能能與公主相識。”我巧笑婉拒。
在她撲過來要抱住我時,我轉身避開。
此女過於蠻橫無理。在她高聲罵我無能無趣,徒有其表,空負盛名,忘恩負義,卑鄙無恥,狼心狗肺,恩將仇報時,我仍能笑對。因著我與她素昧相識,她罵她的夫君,與我何乾。我不曾與她有過一段情。我忍她隻是因著我的教養,以及她與師尊眉眼間的三分像。
直至她開始當街罵我師尊。我將她縛到樁上,等著她的奴仆兄長過來,我必將其打他一頓,教他們怎麼教自家兒女積攢口德,勿積口孽。
我並未等到她的家人,隻來了三四個忠仆。
原來,她真的是個公主,我也真的是她情|夫。隻是她已國破家亡,我失憶亡失。
我隻覺我忘記了許多事,以至於我遇見的那人間的公主說我愛她時我仍是恍若未聞。怎麼說,我不信,我不是很相信。
我忘記了許多。
我將那刁蠻公主放下。我恍惚了許久。以至於她指責我不如之前的快意恩仇,瀟灑肆意時,我覺得恍如隔世。我怎麼會愛上這樣一個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時世,毫無擔當,隻為一己私利,將責任推到彆人身上,罔顧家國的人呢?她為著一絲情愫逃婚,引得兩國交戰,生靈塗炭。我是那被喜愛的“引|誘”她的情郎。可我隻是不幸救了她一命的陌生人。
她還是這麼天真。天真過了頭。
隔著她,我仿若看見了師尊看著我失望的樣子,她的好徒弟耽於情愛不成器,唆使公主逃婚使得兩國交戰生靈塗炭。
憑什麼這一切都要我師傅去承擔?
憑什麼國仇家恨之前她可以隻顧著兒女情長?
是太過於無私善良的人終將要忍讓嗎?
我那良善的師傅和我那愚鈍的大師兄。
我急忙跑回須臾。
樹屋被燒光了。那齊侯燒不成的山被燒了,燃起熊熊大火,遮天蔽日。
我在不知山立了四座墳,埋了三個人。
第四座墳是我的,我要在他們前麵守著。等我結束這個亂世我便來了。來找你們了。
你們要記得等我。
我知道大師兄是不會原諒我的,但師傅那麼善良,應該是願意理我的。
我很快,很快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