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夫人不必如此緊張,沒有要事,我還不能來拜訪一下嗎?”說罷韓星紀直直地盯著邱樸
“濯遠多想了,我並無此意。”邱樸表麵淡定,卻不停地用手絹擦拭著冷汗
“其實我今日前來,是向韓家提親來的”說罷,韓星紀一揮手,隻見各種海味三牲,家仆提著大大小小的木箱搬到韓府正廳,打開木箱,便是一塊塊真金實銀,閃閃發光,而後又陸續搬來各種金銀首飾,看材質應是水鳶閣之物,這從水鳶閣出來的首飾個個都價值不菲,連邱樸如此大手筆之人,便也要在那糾結個半天。
宋濯遠偷偷一笑,韓星紀這是快把整個宋府給搬出來了,她還算機靈,知道這些嫁妝會留給自己便毫不留情地買了各式各樣的東西
“罷了”宋濯遠在心中默默寬慰自己,畢竟連自己的命都可以給這個女孩,區區錢財……他宋濯遠的錢還是夠養活這個女孩一輩子的。
宋濯遠忽又被自己的想法嚇一跳,“一輩子”是多長?他已經做好了一輩子的準備,卻從未想過在換回去之後韓星紀是否會與他和離……
“難道說之後又隻能遠遠地望著她了嗎……”宋濯遠眼神漸漸暗淡了下來
“不知是我韓家的哪個女兒有這個福分,能得濯遠如此青睞?”這些彩禮在邱樸眼裡便是白花花的銀子,要是韓月欞也罷,就怕他攝政王看上的是那個賤種。
“我心悅於韓家二小姐,此生也承諾隻與她一人共度一生。”韓星紀朝邱樸鞠了一躬,神情嚴肅。她暗自慶幸自己的話本子沒白看,才能不紅著臉說這種大白話。
邱樸一下子怔在那裡,牙齒緊緊咬住嘴唇,卻又故作輕鬆
“想必是攝政王貴人多忘事,連我家兩個寶貝女兒的長相都弄混了。我家星紀雖說不是我親生,可我帶她可是比月欞還親,屢次三番想帶她出去,見見世麵。奈何這丫頭比較怕生,長年不出門,隻是及笄禮那次才一展芳容。但她姐姐月欞打小便跟著我和我家老爺去各大名門拜訪,想必攝政王說的應該是我家月欞吧。”邱樸緊握著手絹,臉上露出諂媚的笑容。怎麼想都不可能是那個死丫頭,這丫頭是個記仇的種,這要是往後真嫁到了攝政王府,不得狠狠整治自己?
“韓夫人,我雖長年待在書房裡,但眼神還是極好的。韓大小姐和星紀,雖說同是一個父親,但到底也是不同的夫人所生,難免會有些許差異。”韓星紀字字分明,心中卻有一團火無處發泄,難道邱樸想毀了她的一輩子嗎?”
“那可真是不巧啊,我家星紀後日便要進宮選秀。她自己也是心悅於當今聖上,怕是要負了攝政王這深深的情誼啊。”邱樸假裝擦拭著眼淚,裝作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
“想必是母親年事大了,記性不好”宋濯遠緩緩起身,“女兒何時說過我心悅於當今聖上?”
邱樸正想反駁,隻見一位穿著藍底白花裙的女子緩緩走過來,她先是恭敬地向韓星紀行了一禮,轉頭便對著邱樸
“母親,肯請女兒做這個主,女兒決定去宮中選秀。”韓月欞眼神堅定,已經下了決心。
“傻丫頭,說什麼胡話呢,你不天天纏著我說讓我趕緊把你和吳家大公子的親事定下來嗎?怎的,可是與吳公子鬨矛盾了,才想著進宮選秀?”邱樸臉色發白,這是最後一次機會,如果韓月欞順著她的話接下去,那麼一切好辦,可是如果……
“請恕女兒的不孝,白白負了母親的一番心意,女兒心意已決,請母親放過星紀吧。況且要是讓當今聖上察覺韓家的秀女是一個庶女,陛下會怎麼想?他會待我們韓家如何?況且如今葵恬城都在傳韓家一手遮天,雖比不得攝政王的權勢,但終究是陛下心中的一塊石頭。這樣一來,便證實了我韓家妄圖謀反的心。”韓月欞跪在地上,直直地盯著邱樸
“罷了,你們晚輩的事,我也插不上手了……”邱樸搖了搖頭,揉著太陽穴,知道已無力挽回,便期盼著韓月欞能奪得後宮鳳位,助韓家一臂之力,就這麼想著,在葉檀的攙扶下緩緩走進房間內。
韓星紀又怎麼舍得韓月欞去冒險?可她心中深知,隻要話一說出口,便如潑出去的水,再也無力回天。她隻是靜靜垂眸著,眼眸中極力掩藏自己的情緒,就算她有心救韓月欞,那韓家怎麼辦?陛下遲早會察覺自己庶女的身份,況且現在自己在宋濯遠的身體中,萬不可在這種時候感情用事。
雖然韓月欞朝著宋濯遠的方向,但韓星紀知道韓月欞是在向自己說話
“姐姐這些年軟弱慣了,但今天我終於保護了你一次。我深知你的性格,不該被這深宮鎖住。”韓星紀雖然看不到她的眼睛,但知道韓月欞眼中的堅定,是無法泯滅的。
韓月欞怎麼可能隻是在今天保護自己呢?韓星紀無奈地笑著,自從她們見麵的那一刻,韓月欞便做好了一個姐姐的準備。
這一年,她知道了這世間的迫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