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門外忽然傳來猛烈的敲門聲,隔著厚重的門板,可還是掩蓋不住那人語氣裡的焦急。
“知夏!你在嗎?知夏!我剛剛看安叔叔剛下去!”
是許庭深。
安初夏猛地一起身,隻覺得眼前漆黑一片,磕碰到了茶幾上的玻璃杯,摔在了她的腳麵上,可她感受不到疼痛,她隻想去開門,不能讓許庭深著急。
許庭深一整天都沒有安知夏的消息,電話電話打不通,信息信息不回,他不知道安知夏的具體地址,隻能蹲在樓道口,見安叔叔下樓,才確定了在四樓。
他知道安知夏總受傷,可如果不是太嚴重都會來上學,這次課都翹了,估計是真的走不動了。
結果一開門,就看見了這一幕。
嘴角淤青殘留著血跡,臉色蒼白滿是淚痕,整個人都不在狀態,虛弱的不像話。
滿地的玻璃碎,安知夏迷迷糊的踩了一腳血,許庭深的大腦嗡的一下,麵上從未如此慌張過。
“知夏!”
許庭深一把接住暈倒的安知夏,打著橫抱就送去了醫院。
安知夏太累了,看到許庭深的那一刻,渾身的神經都放鬆了下了,一時沒忍住便暈了過去。
那個懷抱很溫暖,常年帶著薰衣草的洗衣液香,熟悉得讓人很有安全感,她的耳朵緊緊地靠在了許庭深的胸膛,聆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就已經很滿足了。
安知夏的身體打小就弱,加上常年營養不良遭受長期毆打,臟器本就比常人弱,這一腳正好踹在胃上,直接導致靜脈血管破裂嘔出一口血。
“另外患者應該遭受過很大的精神刺激,神經有些輕微衰弱,家屬應該多給與她一些關心。”
“謝謝醫生。”許庭深心疼壞了。
那張精致的小臉慘白一片,秀氣的眉頭也緊緊地皺著,嘴裡囁嚅著什麼,額頭儘是冷汗,睡得並不安穩。
許庭深不知怎麼辦才好,想起小時候媽媽經常給他唱曲,他放輕聲音伴著窗外悠悠傳來的風響,唱起了一首歌《settle down》。
許庭深的聲音條件很好,變聲期剛過,既有少年人的清朗又帶著那股子暗啞低沉,很適合這首曖昧繾綣的英文歌。
不知是不是起了作用,安知夏的眉頭緩緩地鬆開,呼吸也逐漸放緩,睡得安穩。
盛夏過後,迎來初涼,昨夜掛了一夜的秋風,吹散了窗外的桃花樹,落得滿地的粉色花瓣。
許庭深見那桃樹上僅有的一枝,還倔強的挽留著搖搖欲墜的桃花瓣,出於私心,他上前折下了那枝,他想帶給知夏瞧瞧。
許庭深拎著早餐進來,見安知夏還在睡,想起醫生說長時間空腹早餐一定得吃,便輕聲將她叫醒。
“知夏?”
安知夏閉上眼睛便是那隻小貓猶如一灘爛泥的屍體,她很害怕,她在夢裡哭得撕心裂肺,可阻止不了一切,爸爸為了弄死那隻小貓,一把從樓上扔了下去。
她跪在那攤血跡前,迎著烈日曬得人昏昏欲睡,直到她身前出現了一道身影替她遮擋住了陽光,那個人的聲音很溫柔,輕輕地叫她:“知夏。”
“許庭深。”安知夏緩緩地睜開了雙眸,就見許庭深一臉慌張的瞧著她。
“怎麼了?”
“我幫你拿早餐!”
兩人同時出聲,有點尷尬的對視,還是許庭深率先敗下陣來,畢竟剛剛是他情不自禁。
安知夏的手背本就傷痕累累,加上營養不良,血管太細,愣是讓護士多紮了好幾針。
手背實在是看著可憐,許庭深就握了上去,輸了好幾瓶藥水整雙手冰涼,可他的手是暖的。
安知夏突然睜眼,他瞬間就鬆開了,怎麼好摸人家女孩子的手,太羞恥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安知夏在一旁偷偷地搓了搓指尖,莫名有點失望,那雙暖烘烘的手要是能多為她停留一會就好了。
“這是我媽做得小糕點,還有你愛吃的小籠包,對你了,”許庭深一臉期待的端上了那碗粥,“先喝點粥墊墊胃。”
“怎麼樣?好喝嗎?”
安知夏接過來便嘗了一口,可是太鹹了,而且煮的太爛糊了,根本不用嚼就化了。
“有點...”安知夏想著讓許庭深下回彆去這家店了。
“我第一次熬粥,不知道味道怎麼樣?”許庭深有點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這安知夏可算是把那句有點鹹生生的憋了回去:“挺好吃的,天賦異稟。”
安知夏怕露餡,一口沒給許庭深留下,都進了自己的肚子,最後喝了不少水算是挨過了那股子鹹味。
“那是桃花枝條?”安知夏盯著那光禿禿的枝條看了好一會。
“本來上麵的桃花開得正豔,可被我顛簸的拿了一路,自然就成了枯枝了。”
安知夏不禁覺得好笑,腦海裡不禁閃過,許庭深小心卻又很笨拙的護著那朵顫顫巍巍的桃花的樣子,還真是有點可愛。
而許庭深滿眼都是安知夏笑起來的樣子,那精致的五官頓時活了起來,漂亮的不像話。
趕上周末,兩人也就不著急往回趕,難得悠閒的在附近逛了逛。
安知夏盯著泛紅的楓葉,才反應過來今日立秋,這附近的雞鳴寺有祈福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