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兩天裡,安知夏都沒再出過門,膝蓋淤青一片,實在是下樓都費勁,揉了兩天紅花油可算是顏色輕了一點。
可周一一早,許庭深還是一眼就看到了。
“知夏!你怎麼又受傷了?”
三中的秋季校服是襯衫短裙,一層薄薄的絲襪也掩蓋不住膝蓋上的傷口。
“沒事,樓道裡的感應燈壞了,我一時怕黑,就摔倒了。”
許庭深輕嘖一聲,將書包甩在地上,直衝菜店的後巷口。
安初夏不知道怎麼回事,便上前把沾灰的書包拍了拍,那書包也輕得很,她就順手拎在了手裡。
許庭深按著車鈴從巷口騎出來,乾淨的白襯衫隨風而起,額前的碎發散去,漏出鋒利俊秀的眉眼,安知夏隻記得那天的陽光很好,為肆意瀟灑的少年鍍上了一層赤光。
安知夏也不清楚自己何時心動,從童年起,她便孤身一人照看星辰,可自從遇見了許庭深,她便念念落地生根。
“知夏,上小爺的車!”許庭深撐著長腿,滿眼笑意。
“彆鬨了。”安知夏特彆想笑。
許庭深一把將那書包扔在了車筐裡,沒有一絲心疼。
安知夏坐在後座,雙手有些緊張的抓住了他的襯衫,她害怕自己手心會出汗,抓上去前悄悄地在手帕上蹭了蹭。
這一路上的氣息猶如清風般沁人心脾,可她還是將許庭深的襯衫抓出了褶皺。
“安安。”許庭深停下車突然很認真的盯著她。
“以後我叫你安安好不好?”
“嗯?”安知夏不太懂許庭深的意思。
“安安,寓意好,一生平安。”
安知夏聽到這有些失笑:“你不是無神論嘛,怎麼還這麼迷信?”
“許庭深!”班裡的體委看見他,便喊了一聲,“快遲到了!”
其實安知夏不太喜歡這個體委,和眾多女生曖昧不清也就算了,嘴裡也不乾不淨的。
許庭深神色淡了下去,順手拎起來安知夏的背包:“你書包怎麼這麼沉?裝什麼了?”
安知夏頓時有些慌張,下意識的咬了咬下唇:“額,沒什麼,多裝了一些複習資料。”
“你嘴唇有點乾,多喝水。”許庭深見她嘴唇有些破皮,被咬出了一滴血珠。
學委趙庭沒什麼眼力見,一路跟回了教室,很是不客氣的一把摟住了許庭深的肩膀。
貼近許庭深的耳邊:“你們倆在一起了?”
那語氣令許庭深很不舒服,似在調笑又不正經。
“那膝蓋淤青,嘖嘖嘖。”趙庭笑得猥瑣,眼神不住得往安知夏的腿上掃去,自以為開了個很好的玩笑。
許庭深臉色冷了下來,將書包遞給安知夏,隨後一把拎住了趙庭的衣領,眼眸下止不住的陰狠:“少特麼開這種玩笑,自以為很好笑嗎?”
許庭深的聲音不大不小,但足以讓趙庭聽清,那股子沒來由的壓迫感撲麵而來。
見慣了許庭深吊兒郎當的模樣,倒是忘了,他打骨子裡就是個混不吝。
趙庭也是看許庭深對安知夏和顏悅色,不自量力地湊上去找沒趣,量他現在也是不敢了。
許庭深見安知夏從後門回來,便鬆開了手,細心地將趙庭褶皺的襯衫撫平,眼底的威脅尚未散去。
初中起,許庭深就是這個小霸王的樣子,見誰不爽就打,隻不過從來不在安知夏麵前表現出來就是了。
許庭深笑眯眯地替安知夏接了一杯水,放在了桌前,順手將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安知夏的腿上,遮上了膝蓋處的淤青。
一班座位按照成績分配,兩人自然坐在一起,許庭深坐在外側替安知夏擋著點風,安知夏靠牆,也不愛進進出出,所以也不常接水。
接連幾節課下課,許庭深都會幫安知夏接上滿滿一杯溫水,並且督促著她喝完,果然嘴唇看起來紅潤多了。
“知夏~求你了,參加一下吧。”安知夏的小閨蜜被趕鴨子上架當上了文藝委員,以至於必須要排出兩個節目。
可這理科班,能在運動會上表現表現,拿到藝術節上可就不夠用了,才藝?表演一段三步上籃嗎?
於是喬佳佳就把目標放在了外表上,隻要長得好看,演成一坨屎也是有人捧場的。
節目審核那群家夥她最了解了。
“可我什麼都不會啊。”安知夏愛莫能助啊。
“嘖,知夏寶貝,這不是你孤陋寡聞了,你有一張漂亮的小臉蛋啊。”
喬佳佳一臉興奮,就差蹦桌上去了:“我想排一個話劇,給我的好閨蜜開個後門,你就是女主角!”
“什麼女主角?”許庭深在一旁擦黑板,聽了好半天了。
“哎,班長,你是不是會彈吉他,幫個忙唄。”喬佳佳心裡美滋滋的,這下兩個節目都搞定了。
許庭深轉了轉手裡的黑板擦,思酌片刻:“吉他沒問題,不過能不能在話劇裡給我安排個角色?”
許庭深想著如果能和安知夏一起排練、演戲,還挺有趣的。
“班長,之前我沒好意思問,其實還差個男主角。”喬佳佳挑挑眉,笑得諂媚,似乎是一場巨大的陰謀。
“佳佳,我們排什麼話劇啊?”
“《羅密歐與朱麗葉》!唯美的愛情故事!”喬佳佳滿意的走開,把座位讓給了許庭深。
許庭深眼底噙著笑意靠在窗邊,長腿隨意地撐在地麵,語氣不明:“唯美,愛情。”
安知夏隻能當沒聽見,把頭浸在書本裡,散落下的長發遮擋住了她的臉紅,還有微揚的嘴角。
高一的學業還不算太重,所以每周都能留出來兩節晚自習出去排練,不過時間也算很緊了。
喬佳佳平常就對話劇比較感興趣,早早磨出了劇本,好讓演員們提前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