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墨年覺得自己此時應該給他倒杯水,奈何現在沒有這樣的條件。
“算是吧,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還難受嗎?我也不知道你中了什麼毒,突然就昏過去了,是不是那群黑衣人朝你放毒針了?”
紫衣男人依舊看著陸墨年,確切地說,他現在看的是陸墨年胸口上的血跡,他想起了昏迷前的事,這個人明明被一劍穿心,身為習武之人,他能看出那是必死的一劍,但眼前之人不僅好好地活了下來,還活蹦亂跳的,連受傷的感覺都沒有。
更讓人不可思議的是,這個“死而複生”的人,還給他解了寸心蠱。
寸心蠱被江湖之人稱為地獄蠱王,連醫術天下第一的“南蓮聖手”和用毒天下第一的“曼陀西施”都對其束手無策,這個一臉清澈的少年,又是如何幫他解蠱的?
“我不是中毒,是蠱毒發作,剛才那些殺手身上被人下了蠱,我身上的蠱受那些人的影響,所以突然發作了,你剛才……給我吃的是什麼藥?”
紫衣男人抬眸看向陸墨年,他的眼底一片漆黑,眼神浩瀚深沉,仿佛能看進陸墨年的心底,直直穿透他的靈魂。
陸墨年被看得打了個激靈,又無法理解自己在怕什麼。
“原來是蠱啊,那也算是對症下藥,我給你吃的是能克製毒蠱之物的丹藥,能解毒也能解蠱,你身上的蠱現在應該被解了吧?”
紫衣男人遲疑:“你……不知道我身上中的是什麼蠱?”
從陸墨年的表現來看,似乎並不知道他身上中的是寸心蠱,好像隻是隨手幫他解的。
陸墨年被問得一愣,他連紫衣男人為啥突然昏死過去都不知道,怎麼可能知道他中了什麼蠱?
於是他問道:“你中的是什麼蠱?”
“寸心蠱。”
“哦,名字還挺文藝的。”
紫衣男人:……
他現在已經可以確定,陸墨年的確是隨手給他解的寸心蠱了。
隻是他想不明白,眼前之人不是碧落殿的草包少主嗎?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能耐?不僅可以死而複生,還能這般輕易地解開寸心蠱……
等等——
死而複生?
這個“複生”的人,還是原來那個人嗎?
如果是,他為什麼對寸心蠱這個名字毫無反應,碧落殿的少主就算再草包,也應該聽說過地獄蠱王的名頭,知道自己解了寸心蠱,正常人會是這樣平常的反應嗎?正常人被那樣一劍穿心後,還能像個沒事人一樣生龍活虎嗎?
除非,這人根本就不知道寸心蠱,也根本,不是碧落殿的少主。
紫衣男人有了某種試探的想法,於是收斂了自己的情緒,拱手對陸墨年說道:“多謝兄台救命之恩,在下蒼無,不知兄台怎麼稱呼?”
蒼無厄從善如流地對陸墨年說了個假名。
陸墨年聞言在腦海裡問係統:“這名字你有印象嗎?我好像沒看過有這個名字的小說,也有可能他隻是個不太重要的NPC,所以我看的時候沒注意他。”
係統看著蒼無厄那雙沉如寒潭的墨眸,總覺得這人給它的感覺怪怪的,但又說不清哪裡怪。
“沒印象,我儲備的信息本來就不多,關於這個世界的更是半點沒有,你就彆指望我了,還不如問問這個蒼無,好歹廢了這麼大功夫才把他救活的……”
陸墨年隻好朝蒼無厄回道:“我叫陸墨年,蒼無兄可以叫我小陸,要說救命之恩,你對我也有救命之恩,咱們這也算是過命的交情了。”
蒼無厄在心中咀嚼“陸墨年”這個名字,碧落殿少主的確姓陸,但並不叫陸墨年,而是叫陸流年,看來,此人也對他用了假名。
“陸兄。”他喚道,然後又問:“剛才在下好像看到陸兄受了傷,現在看來……陸兄似乎恢複得還不錯?”
被蒼無厄那雙仿佛能穿透人心的墨眸看著,陸墨年莫名有些心虛,他硬著頭皮解釋道:“啊對……嗬嗬嗬……我的身體素質比較好,所以恢複得比較快。”
陸墨年偏現代的說話方式,讓蒼無厄覺得有些怪異,但他很好地掩飾住了自己的內心,不動聲色地繼續道:“陸兄可知剛才追殺你的都是些什麼人,是否是曾經的仇家?”
陸墨年這會也正想套信息,聽到蒼無厄這麼問,馬上表演了個變臉,隻見他輕揚的嘴角突然垮了下來,眉宇間染上了一抹憂愁,原本明亮清澈的眸子,仿佛都變得暗淡了許多。
“不瞞蒼無兄,我現在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都不記得了,我連……”他原本想說失憶後的經典台詞,但又想起自己似乎已經自我介紹過了,隻好改口道:“除了知道自己叫什麼,其餘什麼都不記得了。”
蒼無厄:……
他已經猜到陸墨年想要說什麼了,接口道:“陸兄莫非是,失憶了?”
可以啊兄弟,你很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