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涼的手貼著魚江離的手,女孩的手指輕微顫動,她甚至能感覺自己的手心越發潮濕,像是抓住了這世間最重要的東西,那束光終於穩穩停留在自己手中。
掌心微偏指尖連心,胸腔內不安分的小鹿歡快的蹦跳著似乎想要衝破結界,她想這便是喜歡吧。
這種喜歡與她對老獄卒不一樣,也和喜歡染青、絳紫她們不一樣,那隻小鹿輕盈靈動獨特又敏感,對待在意之人的一舉一動,都能極快的儘收入眼底,不定時的在內心掀起驚濤駭浪。
花涼眼神羞怯的遊走著,直到視線慌亂的停在了魚江離冷白修長的手腕,上麵隱約可見青色的筋脈,便害羞的再不敢往下去看。
可他真真實實的離她如此近,似水流途徑心脈在乾涸的田地留了一棵紅豆種子。
而魚江離並沒有多說什麼,相比她的唐突不自然,他更加的淡然,如風掠過發梢無事發生。
花涼緊靠著他站在一起,手指有些僵硬毛孔卻酥麻癢癢的,她像是完成了一件對她來說很重要的事,直到整個人表麵徹底鬆懈下來,唯獨內心狂跳不已。
隊伍恢複了井然有序,前麵府衙的小廝正拿著水火棍維持秩序,而花涼腦袋裡隻有她和他牽著的手,仿佛整個天地的人皆消失了,隻剩下她和他。
隻是一息魚江離卻鬆開了她,花涼似乎料定了這個結果,那束光僅僅停留了一瞬。
哪知魚江離竟推著她站到了自己麵前,甚至用胳膊把她環了起來,須臾間天地真正隱去了周圍的人,她窩在他的懷內忘了呼吸,而他依然克製的不直接觸碰她的身子。
花涼抬頭想要找答案,卻隻看得到他滾動的喉結和精致下頜,在往上那雙眉眼她便看不清了,然而即便是對視她也未曾看清那雙深眸,隻是一息她竟產生了一種他臉紅了的錯覺。
魚江離揚著桀驁的臉疏離又清冷,可花涼還想仔細地看,便沒有察覺自己踮起了腳尖,還未等她把那雙漆黑的眸子探究乾淨,魚江離的手已覆上了她的發頂,女孩的腳跟踏實的落了地,整個心酥酥癢癢呢。
魚江離撫摸著花涼頭的動作輕柔寵溺,她便不再奢望任何,她已經得到了最好的回應。
這時不知道誰在後邊推推桑桑,魚江離隻得往前走了一大步,花涼的整個腦袋貼在他的胸口,她聽見他胸腔裡的跳動,異常清晰的傳去了她的耳底。
這似乎是她第一次聽見,來自她最在意那個人,讓她喜歡的心跳聲,她一時分不清是幻覺還是真實。
花涼和魚江離在林子裡醒來的時候,睡夢中也她曾聽到過令她安心的聲音,她從未問過那晚他們是怎麼睡的,她問不出口。
魚江離的神情依然帶著獨有的淡漠,花涼能感覺自己發頂的溫度,那雙冷涼的手終於一點點變得溫熱起來,一如她紅了的臉。
好想這樣一直走下去…
等花涼反應過來她已經站到了大桶前,施粥的是一位長相美豔的女子,一雙細長的丹鳳眼,一顰一笑美目倩兮,她凝視著花涼的臉,語氣溫軟道:“…姑娘的碗呢?”
花涼聞聲收回了視線,回過了頭去看魚江離,可魚江離卻在看著那個女子出神。
花涼有些尷尬拉了拉他的袖子,見他目不轉睛,一時緊張的不知如何作答,她總會在某些場景莫名的呆掉。
那個女子見她不答,便跟著她的目光看向了魚江離,緊接著女子的臉紅了起來,甚至連說話也結巴了:“魚…”
魚江離衝她做了一個噓的手勢,女子便停止了要說下去的欲望,花涼通過兩人的神情已知他們是認識的,她出神的盯著施舍粥的女子,察覺了一絲特彆的氣息。
魚江離點頭離開了長隊,花涼跟了過去。
之後那個女子便開始幫他們身後的人打粥,眼神卻不時的瞟向魚江離。
花涼看在眼裡,她形容不出那是一種怎樣的眼神,像是有千顆星辰在閃動,那也是自己看魚江離的眼神,她在那個女子的目光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而魚江離的臉上難得有了笑,他在看著那個女子笑。
她、他們很配,花涼吸了一口涼氣,還是承認了這個事實。
花涼不由的打量著女子,女子耳間戴著明晃晃的琉璃耳墜,她身上穿著軟煙青蘿薄紗裙,裙間鑲嵌著簡單的配飾,低頭的時候耳墜在白皙的頸部晃動,讓人不知道看哪裡,薄紗下麵隱約可見剔透的肌膚,玲瓏的腰段盈盈可握。
打了一會兒粥,那個女子便放下了手中的大勺,先是步步蓮花緊接著竟然俏皮的提著裙決跑了過來,動作說不出的妖嬈嫵媚。
這般好看的女子連花涼都想仔細看上幾眼,何況彆的男子。
而魚江離這個她放在心尖上的人,也會移不開眼睛吧,花涼想到她曾問他喜歡什麼樣的女子,或許已經有答案了。
正沉浸於難過中,那個女子早已走到了他們麵前,隨著她的到來周邊的氣息也變得香甜了。
花涼有些不安,魚江離從未用如此眼神看自己。
原來…原來他真的喜歡這樣的女子啊。
那個女子見到了魚江離,頃刻福低了身子就要行禮。
魚江離溫柔道:“人多眼雜還是免了吧。”
“好。”女子笑得清甜:“魚哥哥,你怎麼來即柳城了,是來玩嗎?魚哥哥你要在這裡待多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