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江離長身玉立,花涼抬頭望見了他眸中遮天蔽日的森寒之氣,還有嘴角隱含深意的笑容,晚風吹得他衣訣飄飄,竟讓她產生了一種再也逃不掉的錯覺,整個身子仿佛墜入了冰窟不寒而栗。
他的聲音更是慵懶,妖邪的如同裹挾了寒風,花涼深知風雨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到來,她緊跟著打了一個寒顫,而他僅說完這句話便已轉身離開。
花涼盯著魚江離漸行漸遠的背影失了神,反應過來迅速逃回到自己的房間,用被子蓋住了腦袋,不知何時起連和他同處一處,都會覺得不自然,想要躲閃他的目光又想追隨那雙漆目,他的桃花眸極為魅惑人心,兜兜轉轉還是深陷其中。
花涼的勇氣如抽絲剝繭般,在獨處時僅剩下柔軟的內裡,晚上去他房內嗎?她從被子裡探出了頭,這才大口的呼吸著,緊接著又平躺到了床上盯著虛空歎息,想靠近又想逃。
好在魚江離未說她幾時去,花涼索性多躲一會兒,隻是無論如何也靜不下心來,便簡單的清洗了臉,試圖讓自己徹底清醒,之後對著銅鏡整理了衣裳,無奈的走出了房門。
直到花涼站到了魚江離的門外,卻待在那裡橫豎不想進去,最終她閉上了眼睛咬著唇,輕輕的叩了門。
魚江離低緩的嗓音聽起來帶著誘哄,“進來。”
花涼心口一緊打開了房門,正見他坐在書案旁,隻穿了一件她沒見過的白色外衣,袖口下修長的手正把玩著筆,見她來了也隻是淡淡的揚眉,舉手投足間帶著不可言說的傲氣,雖懶散的坐在那裡,卻偏偏氣勢逼人。
須臾他無聲的停了筆身,眉心蹙了蹙,本就寒冷的房間因為他的皺眉又冷了幾分,花涼再次感受到了拒人千裡的寒氣,便站在原地沒有動。
“過來。”
花涼搓了搓手,移動著小碎步,生硬的挪到了他麵前。
“坐下。”
花涼盯著地上的蒲團,把它拿的離他遠了一些,才在他一側恭敬的坐了下來。
她瞟了一眼他的臉,眼睛快速的盯著書案,果然他輕啟薄唇吐出冷得掉冰的字,“孤今日要好好的給你立規矩,這次花涼可要聽得仔細些。”
花涼頷首低眉。
“自古男子與女子不同,女子生存要比男子艱難,作為女子你要學會保護自己,今後你不可單獨去見孤以外的任何男子,尤其是天黑了以後,倘若有重要的事也一定要先稟明了孤,得到孤的許可,呃...當然孤可以和你一同去,更不可像往日一樣穿著裡衣四處亂跑,明白了嗎?”
“王爺所說的花涼謹記,隻是為何除了王爺以外?王爺也是男子啊?”
“孤說的話你隻需聽著即可!”
“花涼隻是不明白。”
那些男人的如意算盤,他解釋不清,即便是是他自己偶爾也會被她吸引住,他咳嗽了兩聲轉移了話題,“日後你會明白的,對了...孤還未想好如何罰你。”
花涼委屈的等著他說下去。
“這樣吧,孤也餓了,就吃你今日端的那碗桂花羹,孤要好好想想該如何罰你,倘若孤吃的滿意罰的便輕一些,若是不滿意孤可不會放你離開。”
花涼聽他的口氣似乎沒那麼生氣了,整個人如臨大赦,“王爺說話可算數?”
“當然算數。”
“好。”花涼迅速地跑了出去,著急忙慌的樣子像極了一隻撒了歡的小兔子,所謂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她又不是沒和他待過,隻是內心的慌亂越發強烈了,每跟他說一句話胸口的小鹿便要鬨騰一陣,她沒注意身後的人扯起了嘴角,笑的意味深長。
回來的路上花涼怕桂花羹涼了,竟然揣在了自己的懷裡,著急趕路還是蹭了自己一身,好在她及時趕了回來,此時魚江離正在書案上寫著什麼。
花涼見他見到自己,停筆把手中的紙放在了一旁,她湊了過去時碰到了他的身子,“王爺你在寫什麼?”
魚江離感受到了她的靠近,不動聲色道:“孤畫了一幅城周邊的布防圖。”
“這些標記是什麼意思?”
“這是墨色所說的水患嚴重的方位。”
“花涼可以看看嗎?”她把桂花羹放到了魚江離麵前的書案上,然後拿著圖紙細細的看了起來,看了一會竟有些難過,“若是沒有大水該多好啊...”
魚江離察覺了她的心思,“雖然天災人禍躲不了,但孤一定會努力安置流民,讓百姓少受一些苦。”
“魚...百姓有您這樣的王爺真好。”
她好久沒喊過他的名字了,魚江離的內心湧入一股暖流,“雖然你誇孤,孤也不能言而無信,該罰的還是要罰的,就罰花涼喂孤吃飯!”
“啊?這便算懲罰了?”
“花涼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