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竹把宮女的衣裳放到了花涼的桌子上,是她以前跟宮內的一個小丫頭要的,當時她也是為了避開阿爹的視線,趁著阿爹商量要事的時候撒歡玩耍,好在她從未惹出什麼亂子,之後樂竹又遞給了花涼一小包東西,“你先收著彆打開。”
花涼盯著樂竹塞來的紙包,詫異的凝視著樂竹道:“這是什麼?”
“這是一種對身子無害的迷藥,此藥無色無味不需服用,隻需把它放在香爐裡焚燒即可,你拿著這個有備無患,你若真的要去絕不可等到明日。”
“這件事當真嗎?”
“當真,樂竹拿花涼當親妹妹看呢,既然妹妹不信,樂竹便不瞞著了,是阿爹來了信被樂竹無意看到了,這信本是給魚哥哥的,樂竹這才著急忙慌的來找妹妹,樂竹隻怕自己親自去...宮內的人認識自己,再連累了魚哥哥,可花涼又沒有什麼身份,眼下是最好的選擇。”
樂竹說完拉住了花涼的手,一臉誠懇的說,“求你了,幫幫魚哥哥好不好?你若不信,便拿這封信去看。”樂竹說著把信放在了桌子上,神色十分坦然。
“這是王爺的信花涼不能看,隻是花涼還想問問王爺。”
“傻妹妹,你還問他作甚,你不看樂竹可以讀給你聽,你便知樂竹並沒說假話。”
“不用了樂姑娘,花涼信你。”
“妹妹,你難道沒發現魚哥哥近來反常嗎?魚哥哥向來生性多疑,他的寢殿一般不會留人,為何偏偏留了你,那是他把你當自己人呢,現如今他卻孤立無援,你若公然挑明他定會生氣的。”
花涼喃喃道:“會生氣?”
“當然了!”樂竹見她還在踟躇,隻得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樂竹有句不該說的話,真說了妹妹可不要生氣,你...是不是喜歡魚哥哥?”
花涼的身子一僵臉紅了起來,慌忙從樂竹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尷尬的無法自處,嘴巴更是因為緊張發不出聲音。
樂竹已經明白了,原來不是魚哥哥傾心於花涼,而是花涼纏著魚哥哥,倘若花涼擅長隱藏自己的心思,她或許還會被她蒙在鼓裡呢!
“妹妹不用害羞,魚哥哥本就招女子喜歡,況且樂竹和魚哥哥的婚事不一定能成,樂竹倒希望魚哥哥心甘情願的娶樂竹,畢竟以魚哥哥的身份,將來這後宅少不了彆的女子,多妹妹一個還能說體己話。”
花涼趕緊搖頭,“樂姑娘想多了,花涼不敢這覬覦王爺,隻是樂姑娘突然這麼問,花涼害羞罷了。”
“妹妹不用著急否認,倘若你真的幫了魚哥哥,魚哥哥定會感激你的,你們的關係會更近一步,樂竹是真心希望將來能和妹妹成為一家人。”
花涼望著樂竹,想到自己第一次見她,她溫柔的給眾人盛粥的樣子,樂竹的性格雖然有些任性驕縱,但是花涼心下還是認為她心性純良,畢竟她的父親樂晏便是個好人。
“妹妹也不用過於擔心,李高隻是一個普通的內侍,以前阿爹帶樂竹進宮走過一麵之緣,妹妹隻需記得他的臉頰上有一顆碩大的黑痣,光憑這一點妹妹便可精準的找到他。
“可...”
“妹妹還在猶豫什麼,再晚便來不及了。”
樂竹清楚的知道,送走花涼是明智之舉,而她並不會讓花涼去冒險,她這般手無縛雞之力,萬一再連累魚哥哥和阿爹,豈不是壞了魚哥哥的大計。
她所表現的種種隻是為了做足戲,等花涼出了門便會有人把她發賣了,樂竹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她最愛的魚哥哥曾經最寵她,現如今眼裡隻有花涼,她都要嫉妒瘋了!
“妹妹好好想想吧,樂竹也乏了,若是妹妹真的不願意也就算了,樂竹還要去給魚哥哥祈福,就不叨擾了。”
花涼聞聲起身去送她,內心卻似一團亂麻,她攥著手中的藥粉,等樂竹出了門,這才一臉心事的去找魚江離。
花涼進了寢殿看到了魚江離的身影,竟沒有由來的鼻腔一酸,此時魚江離正在書案前寫著門對,見她進來他淡淡的抬眸道,“你去哪了?都沒人給孤研墨!”
“花涼覺得明日便是大年了,想看是否有未準備妥善的,便四處轉了轉,這才耽誤了王爺”,花涼說完湊近了魚江離,“王爺又寫什麼呀?”
“孤在寫來年的祝福。”
花涼怔怔的瞧著,“門對是要貼在門上的嗎?花涼還未見過。”她細讀著上麵好聽的話,眼神落到了他蒼勁有力的字上,“王爺的字真好看。”
魚江離抿嘴一笑,“整個王府內都要貼的,隻是孤一個人寫不過來,花涼要試試嗎,親手寫的祝福來年會得到更多福氣呢!”
“花涼寫不好。”
“無妨,孤與你一同寫。”他說著把筆塞入花涼手中,自己在她的身後握住了同一杆筆,他的身子前傾貼著花涼的背,氣息在花涼肩頸附近縈繞。
花涼心中的酸再也藏不住了,手中的力道一鬆,轉身抱住了他。
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疏遠他,又在他稍微對自己好一些時,便不管不顧的一頭紮進了他的溫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