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江離眼睜睜的看著床塌了,好在至關重要的時刻,他用身子護住了花涼,腦袋卻重重的磕在了地上,胳膊被斷裂的木渣擦破了皮。
花涼注視著魚江離的眼睛,竟一時不敢說話,直到魚江離忍不住的笑了起來,她便跟著他笑個不停,真是又尷尬又荒謬!
好在兩人還穿著裡衣,花涼笑夠了走下床,才注意到魚江離的衣裳被劃破,破口處正往外滲血,便拉過了他的胳膊仔細查看,可魚江離還在笑,甚至整個身子止不住的抖動,花涼不知他還要笑多久,她嗔怪的捶了他一拳。
魚江離沒收斂,反倒抓住了她的手腕,那雙眯起的眼睛閃著流光,“娘子打得好疼啊。”
花涼停了手中的動作,眨著眼睛望向魚江離,手指了指自己,“娘...子?”
“嗯,花涼可以叫孤大魚,孤便要叫花涼娘子!”
花涼咬著下唇,暗室裡竟連傷藥膏都沒有,她便用擦臉巾子給魚江離包紮,她的心跳的很快,似乎又與以往不同,他喊她娘子欸,是她最心動的稱呼了,她垂下了睫毛,“不一樣。”
魚江離委屈道:“花涼不願意孤這麼叫?”
“願意。”花涼的頭低的不能再低了,終於在他的胳膊處打了一個好看的結,“隻能先湊合!”
魚江離瞧著那結,內心越發柔軟了,他岔開話題道:“可惜,這張床是不能再睡了。”
“修一修還能睡。”花涼盯著殘損的床陷入了沉思,這幾日是她最開心的時光,床雖小,但是睡著的時候能依靠他,能躲在他懷裡聽他的心跳,能離他如此近,花涼竟有些不舍。
魚江離見她認真,便回道:“娘子既然喜歡,這床便留下了,隻是今夜娘子必需睡孤的寢殿。”
從魚江離進暗室到現在,約莫正是子時,此刻出去應該沒有風險,等到寅時再把她神不知鬼不覺的送回來,魚江離打定了主意,便拉著花涼往外走去。
花涼不解道:“去哪?”
“娘子覺得呢?“魚江離回頭看她,見她一臉純真,他故意湊近了她的耳朵,一字一頓的回道:“去把沒做完的事做完!”
花涼心停了一息,慌忙瞥過了臉去,本不該袒露在明麵上的事,若是不被告知便可順理成章,卻被他露骨的說了出來,花涼霎時便害羞了,隻任由他拉著自己。
兩人從暗室出來,那張久違的床結實又寬闊,花涼站在魚江離的身後,少了往前邁步的勇氣。
魚江離見她不動,笑著道:“娘子放心,用再大的力氣,這床也不會塌!”
花涼捂住了臉,“大魚,你說什麼呢!”
暗室的小床,總會發出尷尬的聲響,所以魚江離是克製的、溫柔的,每一個瞬息都帶著憐愛的隱忍,他會和她十指相扣,也會寵溺的撫摸她的頭發,甚至會在意她的感受。
花涼聽見再大的力氣,打怵的在床沿坐了下來,多了緊張。
魚江離凝視著她,“是孤的寢殿太熱嗎?花涼怎麼出汗了?”
花涼找不到借口隻得點頭,魚江離便細心的去撥弄了爐火,之後回頭看她,“可以了,睡覺吧!”
“嗯!”花涼上床鑽進了被子裡,眼睛偷偷瞟著魚江離,直到魚江離吹滅了燭火,拉開了被子,卻隻是躺下沒動她。
花涼按耐不住的問,“大魚不是說,要...做沒做完的事嗎?”
魚江離本是平躺,聽見她的話便側身盯著她看,花涼立刻用被子蓋住了頭,“花涼不是那個意思,花涼隻是問問。”
“孤的意思是睡覺,娘子是什麼意思,不是...是哪個意思?”
“大魚,你、你笑人家。”
“原先那床太窄,娘子睡覺的時候,還會刻意閃出空隙給孤,孤看在眼裡,孤隻是想讓娘子睡個好覺,還是娘子想...”魚江離貼著花涼靠了過去,花涼隻得往牆上貼了貼。
“這張床很大,大魚靠的太緊了...”花涼覺得自己說話的時候,氣息都開始紊亂了,“大魚...能往邊上睡嗎?”
“可這是孤的床,孤就喜歡這麼睡,娘子是覺得孤接下來會...亂來?”
“啊——”花涼小聲驚叫,狂搖頭,“花涼沒想。”
“沒想什麼,孤越發聽不懂了。”魚江離見她羞澀便越想逗她,便再次無賴道:“...躲在被子裡不熱嗎?”
“冷!”花涼提高了聲調為自己壯膽,實則連喘氣都變得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