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魚江離偷笑著端起書案上的茶杯,押了一口茶。
花涼皺著眉頭,見他氣定神閒的喝茶,便從他手中拿過了茶具,一點點研磨著茶葉沫,“王爺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是精於算計的人嗎?”
魚江離被茶水嗆了了一下,瞬間表情難堪。
花涼又接著道:“花涼總覺得王爺,應該是個心懷坦蕩的人,還是每個人過個時段便會變成另一個人?”花涼有些淒然,她的大魚還是曾經那個,心思溫柔體貼的少年嗎?
“...孤有很多迫不得已。”魚江離回道,之後便陷入了長久的沉思。
張橋告訴他的消息,關於花涼的身世,花涼的母親有名的殺手,她過於機敏聰慧,還收了唯一的弟子趙祈,花涼的母親和自己的父親不對付,最後卻被自己父親,親手送入了司空牢。
後來,她這個弟子在多年以後,為了完成他師傅的心願,以奸細的身份混入了魚江離的軍營,魚江離信任他,本以為他是自己最忠誠的將領,沒想到趙祈偷用自己的令牌,故意向敵軍發戰,在最後的那次大戰中,致使魚江離的部下們,除了他和趙祈,無一生還。
趙祈逃走後,在江湖創立了自己的門派,現如今已小有名聲,更是和宮內的那隻“鬼”裡應外合!
天地就這麼小,魚江離知道此事與花涼無關,而朝堂之爭向來便是你死我活,沒有多少人願意苟延殘喘。
魚江離恨的是他自己,他看到花涼便會聯想到這些,他的父親害的花涼失去了母親,他無法麵對花涼,更怕她會恨自己,可是那些將士...他又怎會不恨花涼的母親,他矛盾極了,唯有躲著花涼!
可是喜歡一個人,一定是有痕跡的,他的眼睛總會刻意尋找花涼的身影,可她似乎對他的躲避毫不在乎!
魚江離躲著花涼,更是用她幫自己去刺殺趙祈,目的是讓趙祈認出花涼,隻因為她的臉太像她的母親,趙祈果然心生疑慮。
然而為了以防萬一,魚江離每次都會在花涼出任務時,悄悄地跟著她。
他近來一直在思考一件事,鬱微寧肚裡的孩子不知性彆,朝堂已經劍拔弩張了,有人卸掉了他的左膀,他便要折了彆人的右臂,便是用花涼為誘餌,引趙祈上鉤,殺了他!
魚江離沒告訴花涼這些事,她是唯一無辜牽扯其中的人,他說不出口。
花涼見魚江離坐下不說話,便打破了安靜,“王爺在想什麼?”
魚江離收回了思緒,“沒什麼,隻是好久沒和花涼,心平氣和的說話了。”
“嗯。”花涼隨手拿了一本書卷,假裝看了起來,實則眼神一直在瞟魚江離。
氣氛有些冷,魚江離提筆謄抄著兵法,兩人之間難得的默契,花涼還是瞥見了他蹙起的眉心,她知道他的心事未除,那件事定與自己有關,他讓她來的殿,許是帶著試探的目的。
花涼猜這件事,魚江離定是想了很久又下不定決心,一定很難、很難,花涼洞察了他的心事,便默默的陪著他。
魚江離的臉籠罩著陰雲,他知道自己有必要聯係蘇旭了,那隻“鬼”就要現行了。
今晚的月色很好,魚江離寫了一會兒便對花涼道,“孤寫累了,去賞月可好?”
花涼放下了手中的書卷,從蒲團上起身揉了揉眼睛,便跟著他出了門,兩人找了一處台階坐了下來,兩人之間隔了一人的距離,說是賞月不如說各懷心事的沉默。
直到花涼困得東倒西歪,魚江離才往她身側坐去,哪知她一歪腦袋,竟然靠著他的肩膀睡著了。
魚江離愣了一息,終於伸出手攬住了她的肩膀,她竟順勢躺在了他的腿上,魚江離望著睡熟的少女,手撫摸著她的頭發,眼神堅定又痛苦。
直到他坐夠了,才一把抱起她去了自己的寢殿,她睡床裡麵他睡外麵,果然花涼睡覺還是不老實,魚江離無奈的笑了笑。
在花涼的眼裡,他總是留宿於彆的女子房內,實則他隻是坐坐,什麼也沒有發生,他接受不了彆的女子身上的氣息,像是聞夠了清新的氣味,便受不了濃烈的香氣,那種骨子裡散發的媚俗。
魚江離正想著,花涼的腿重重的砸在了自己身上,又是那個難以啟齒的位置,少年的臉痛苦的扭曲著,側身捏了一把少女的臉,花涼嚶嚀了一聲,纏住了魚的身子,魚再動彈不得。
——
次日,魚江離黑著眼眶一夜未眠,府內的女子皆不知,王爺昨夜宿在了哪裡,卻在醒來聽到了一個,驚到掉人下巴的消息!
他們說魚江離喝了烈酒,他疲憊的醉倒在花涼的床上,說了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