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沒什麼,以他的能力,隨手一揮又是一座白府。
“凡間怎麼樣了?”曉瑞看看躺在床上麵色慘白的何皎惠,問道。
“全抓了,我估計凡間的地牢都被人擠滿了。”錦悠說。
曉瑞跌坐在椅子上,道:“我是沒料到連家自斷生路的。”
“也許是知道自己活不成了,拉人下水。”錦悠看了看何皎惠。
“我現在都無顏麵對皎惠了。”曉瑞垂下頭,“我不知道事態發展會這樣。”
錦悠拍拍她,“這不怪你,是凡間人心太雜。”
“誒?醒了。”
躺在床上何皎惠慢慢睜開眼,看見是曉瑞和錦悠在自己身邊才鬆了口氣。
“皎惠,你感覺如何?”曉瑞將何皎惠扶起來。
何皎惠搖搖頭,“我沒事。”三個字剛說完,便熱淚泉湧,聲音哽咽。
曉瑞本想安慰安慰她,卻發現她手腳冰涼,身體也在發抖。
曉瑞心道:冥界本就是極陰之地,又是冬天,凡人定受不了。原本還以為是因為害怕,看來是自己思慮不周了。
“錦悠,你先在這照顧皎惠,我去拿炭盆來。”曉瑞起身,走向外麵。
何皎惠抹著眼淚,“錦悠大哥,這是哪裡啊?”
“這裡...”錦悠環顧四周,不知如何解釋,“這裡是我與曉瑞先前住的地方,你且放心,不會有人來的。”
“那爹爹跟嫂嫂呢?他們怎麼樣了?”何皎惠問。
錦悠無奈的搖搖頭,輕聲道:“不知道,京城現在的情況,一概不知。”
又有兩滴淚珠落下,“哪知世事變遷,我求儘官場,還尋求你們,也未能救回何家,何家的命運,是注定的嗎?”何皎惠快失聲,但還是一字一句的說出。
錦悠看不下去,坐在了她的旁邊。
而此時,曉瑞拿著炭盆剛要進去,卻看見了他們這樣一幕,雙腳定在原地。
曉瑞看了看手裡的炭盆,又看看裡麵何皎惠和錦悠。心道:算了,我就不去打擾他們了。轉身離去。
“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但隻要人活著,就有一絲希望。”錦悠說。
何皎惠抬眼,再一次注意到了錦悠脖子上的一圈傷疤,“我知道的,你也經曆過。”
回想起幼時往事,錦悠的心情也隨之沉到了穀底,“都過去了。”
“真的,錦悠,真的好慶幸遇見你,現在也隻有你懂我的感受。”何皎惠的身體還是忍不住的顫抖,不知道是因為傷心,害怕,還是冷。
錦悠於心不忍,下意識的本想抱抱她,讓她暖和一點,卻又想到自己也渾身冰涼。
何皎惠放聲痛哭,雙手捂著臉,卻慢慢的靠在了錦悠身上。
錦悠一怔,“何小姐,你...”
何皎惠聞聲,應激一般從錦悠身上離開,“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注意好分寸...”何皎惠有些驚慌失措,不停的道歉,見錦悠沒回答,又道:“錦悠大哥會不會很討厭我啊。”
錦悠輕笑,“沒有,我不是不想。是你這樣的話會更冷。”
何皎惠似乎沒聽懂錦悠在說什麼,紅腫的雙眼疑惑的看著他。
錦悠笑著,將手遞給了她。
何皎惠見狀,猶豫的將手搭了上去。但搭上去的一瞬間,卻感覺一股寒流從身體流過,不禁縮起雙肩。
“當年,昶印錦氏被害入獄,我就是這般模樣和年紀,隨著親人...一同被斬首。”最後五個字錦悠頓了兩秒才說出來。
何皎惠抬頭看他,“斬首...”重複著那兩個字。
“我其實早就死在了那年冬天,是曉瑞的法術,才讓我看起來與正常人一樣,有體溫,有喜怒哀樂。”錦悠說著,另一隻手從胸前的隔層裡拿出了一張帕子,為何皎惠抹去眼淚。
何皎惠看了一眼那張帕子。
不就是他們第二次相見,她為了報答救命之恩,送給了錦悠的那張帕子嗎?
“這裡不是凡間,離了那裡,我身上的法術自然就消失了。”
何皎惠看看錦悠,將搭在他手上的手移了下去。
錦悠垂眸。她定是嫌棄自己。
真無能,連心悅的女子都抱不了,練一輩子劍有什麼用。
這樣想著,錦悠突然感覺胸口有什麼熱乎的東西靠了過來。回過神來才發現,是痛哭流涕的何皎惠抱住了他!
“你會很冷的...”何皎惠埋在他的胸前,邊哭邊說:“錦悠大哥要是不嫌棄我的眼淚,那讓我來捂暖吧。”
“不行,冥界本就是極寒之地,你會受風寒的。”錦悠想將何皎惠推開,奈何她實在抱得太緊。
何皎惠搖搖頭,“一點都不冷,一點都不冷。”
錦悠仿佛都重現心跳了一般,麵對懷裡的女子,不知所措。
抱住她吧。
心中有個聲音這樣說。
都說人的內心是很強大的,所以,也不好違抗嘛。
胸口的衣物被何皎惠的眼淚沾濕,但是是熱的,就好像跳動的心,還在那裡。
而曉瑞如今正抱著炭盆在風中淩亂...
“可惡,怎麼突然感覺孤單寂寞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