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梧昆山山下就聚滿了大大小小的馬車和物件。
今日是個特殊的日子,梧宗的弟子們也都免了一天的練習,幫忙打著下手,但都是笑著的,掛上些彩燈,拾來些大紅的燈籠和布幅掛在辛術堂的麵前,還有準備吃食和酒水的弟子,端著大大小小的盤子忙前忙後。
多是孩子,哪見過這樣的場麵,不僅是梧宗和桓劍派,還有大大小小好多宗派前來,定在梧宗,是給九夏麵子。
清晨,曉瑞又去見了一番雀青。還不忘從膳房忙碌的空隙中,抽身做了些東西放在碑前。
今天是梧宗大喜的日子,得開心點。
本想去見見時津矜,卻始終不見蹤影,不過確實看到了幾個負責梳妝打扮的丫鬟進出寒舍,手上還拿著許多名貴的首飾以及喜服。
新娘是在黃昏出嫁,但忙是一天的事。
“曉瑞,我來幫你吧。”
曉瑞抬眼發現是蕭宿,便笑道:“這裡有我和山海就好了,東西也不多。”
“這些重活本應由男人來乾,你去休息吧。”蕭宿說著要拿過曉瑞手上的箱子。
曉瑞偏過頭顛了顛箱子,又側身到一邊,“不用啦,要不是我不會梳妝,我也要跟子茵去看時師姐。”說著,拿著箱子走開了。
旁邊的山海也搬起個箱子,看看蕭宿說:“蕭宿上神,彆怪我多嘴奧,曉瑞她性子是這樣的,先前在梧宗也是,她在一旁閒不住。”
蕭宿斂了視線,“確實,她曆來都是如此。”
山海點點頭,也抱著箱子走了。
數起來,十幾二十個箱子,看著真不少,可把旁邊記錄的一個弟子忙壞了。
山海抹抹額頭,曉瑞叉著腰站在旁邊,“這身衣服真是妨礙我行動了。”
山海無奈的搖搖頭,“時師姐都嫁出去了,你這樣,得等到什麼時候去。”
曉瑞用胳膊撞了下他,“你什麼意思啊!”
“我來吧。”蕭宿拿過那名弟子手中的紙筆,對著箱子寫了起來。
那弟子看看蕭宿,支支吾吾道:“啊...可是是師父吩咐的。”
“這位師妹,蕭宿上神幫你寫,你還不放心嘛?”曉瑞笑著說。
那師妹看看曉瑞又看看蕭宿,不做聲了。
“啊昌,沒關係沒關係,來來來我帶你去玩好玩的。”山海說著,上前招呼著那師妹。
曉瑞伸手拉住山海,“我太久沒回來了,這位師妹是...叫阿昌?”
那師妹走上前來,行了個禮,“見過安崢上仙,我化名昌靈,是今年剛進來的弟子。”
曉瑞看著昌靈的模樣,看樣子像十二三歲的小朋友,便彎下腰來看著她,“昌靈啊,以後叫我曉瑞師姐就好啦。”
昌靈的長相極為小巧靈動,頭上還梳著兩個丸子,也難怪師父賜予昌靈一名。昌靈乖巧的點點頭,不好意思的笑了。
“師姐問你啊,這位山海師兄平時對你怎麼樣啊,有沒有欺負你啊?”曉瑞問。
昌靈看看山海,想了想說:“師兄經常帶我們玩的,漫山遍野的跑,就是每次玩著玩著,北辰師兄便會來讓我們回去訓練。”
曉瑞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山海在一旁說:“這真不怪我。”
昌靈又說:“他們都說,是北辰師兄要拉著山海師兄去約會,所以才總過來讓我們回去。”
咦?
曉瑞笑著又問:“真的啊?”
“亂說什麼!昌靈你是不是又想挨打了?”山海叫道。
“誒誒誒,”曉瑞在一旁拉著他,“人家小朋友,可討人喜歡了,你居然下得去手,而且再說了,人家說的沒錯啊。”
山海百口莫辯,看看曉瑞,又對昌靈說,“昌靈!以後不帶你玩了。”
昌靈笑了,轉身張牙舞爪的跑遠去,邊跑邊喊,“山海哥哥又發脾氣啦!山海哥哥又惱羞成怒啦...”
曉瑞看著昌靈漸行漸遠的身影,說道:“沒想到看著挺乖巧文靜的一姑娘,原來這麼瘋。”
山海甩開曉瑞拉著他的手,“切,跟你當初一個樣!”
曉瑞笑道:“不錯,挺好的,有我當年的風範,能成才。”
山海無語,低聲不知說了些什麼,走去彆的地方幫忙了。
曉瑞笑了兩聲,走到蕭宿旁邊,伸頭看了看寫滿了字的紙。
蕭宿的字曆來好看,縱使是用手墊著寫,也不失了楷書的風雅,一筆一畫,不緊不慢。
“這麼多嘛?”曉瑞看著紙。
蕭宿笑著看向了她,“快寫完了,不多。”
曉瑞點點頭。
“若不是你的同門師兄妹們,我竟不知你還有這麼豐富的經曆。”蕭宿說。
曉瑞撓撓頭,“哎呀都是之前在凡間不懂事,給梧宗招來好多麻煩呢,不提了不提了。”
這時,遠處走來子茵。
“剛剛碰見山海,聽說你在這,果不其然。”子茵說著,看到了旁邊的蕭宿,“沒打擾到你們吧?”
曉瑞擺擺手,“沒有沒有,怎麼啦?”
“時師姐那人手不夠呢,又不能讓毛毛躁躁的孩子們幫忙,碰壞了多不好,所以便想請你也一起來。”子茵說。
“啊...可是我不會誒。”
“沒關係啊,你忘了,我之前可是教過你一點的。”子茵又說。
曉瑞有些猶豫,但旁邊的蕭宿說,“沒事,去看看你師姐。”
曉瑞看看他,點了點頭,走向子茵說:“可是我忘了怎麼辦?”
子茵笑了,“看看就會了,我記得你學東西很快的。”
日頭漸漸高照,人也越來越多,賓客們接踵而至,又瞧見昌靈那小姑娘忙的滿頭大汗了。
子茵走在曉瑞旁邊,輕聲說道:“剛剛是我和明沐師妹在幫忙,但時師姐似乎不太想讓明沐來,便將她支走了,後麵她悄悄跟我說,說是想見見你。”
“我們三也算是從有記憶起便一起玩了,出嫁的日子,想見見我很正常。師姐怎麼樣?”曉瑞說。
“挺好的...就是看起來不太開心,明沐師妹終究還是不如你我來的情誼深些。”子茵又說。
曉瑞無奈,輕輕歎了口氣,“彆這麼說,大家都是在同一屋簷下長大的。要是...要是雀青師姐在就好了。”
子茵伸手拍了拍曉瑞。
屋內,時津矜正坐在梳妝鏡前,任由他人擺弄自己。
“哇!”曉瑞進屋便驚呼一聲,“時師姐好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