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瑞上前,但又怕自己毛手毛腳的動歪了,但看著時津矜滿頭的金釵珠寶閃閃發光,曉瑞還是看瞪了雙眼。
子茵在旁邊前笑道:“今天的日子這麼重要,當然得美美的啦。”
但時津矜隻是笑著回應了一下曉瑞的誇讚,並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有什麼情緒波動,看起來心不在焉的。
曉瑞坐在時津矜的旁邊,“想不到轉眼,我們梧宗的弟子也要出嫁了,當初我們還在起哄誰最先嫁出去,但沒想到,是時師姐最先。”
“誰又願。”時津矜眼睛無神,輕聲道。
曉瑞和子茵對視一眼,子茵輕輕拍了拍時津矜,“師姐嫁出梧昆山,難免有些不舍,不過我們之後也會經常去看你的,桓劍派離這裡也不是很遠,幾天路程就到了。”
“早生貴子呀師姐。”曉瑞說。
時津矜的嘴角又動了動,但起唇還沒吐出兩個字,眼眶中便流出兩行淚來,在精心畫的妝上劃過兩行痕。
“師姐。”曉瑞不安的看著時津矜。
“我不想嫁。”時津矜的眼淚奪眶而出抑製不住,麵對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妹們的道彆,時津矜哪裡忍得住,心裡的委屈都要隨著這眼淚溢出來了。
“師姐,妝都花了。”子茵說道。
曉瑞拿起旁邊的帕子,輕輕拭去時津矜的眼淚,“桓劍派這樣的好歸宿,我們求都求不來呢,師姐若是舍不得我們,那便今天風風光光的從梧宗嫁出去,莫要叫彆人看不起了。”
“你們知道,你們知道為什麼。”時津矜說著,看向二人。
“知道什麼?”曉瑞問。
“長生花...”時津矜小聲說道。
曉瑞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麼?”
長生花?不是都已經到白無君的手裡了嗎?
這時子茵卻打斷曉瑞的思緒,“以後,康華就是桓劍派的掌門,師姐就是掌門夫人,手一揮就是雲煙萬裡。桓劍派那樣的大門派,還怕受了委屈不成。”
“那個,師姐,你剛剛說的那個長生花,是...”曉瑞不甘心的又問了一遍。
時津矜低頭,不作聲了。
子茵拿起旁邊的盒子為時津矜補著妝,“師姐,新婚快樂,今後,就都是大人了。”說完給了曉瑞一個眼神。
雖然曉瑞不知為何,但還是閉了嘴不再追問。
“要是能回到小時候該多好啊,大家一起漫山遍野的跑,要是能回去,我定跟著曉瑞和山海一起偷偷出山。”子茵又說。
曉瑞打了一下子茵,打趣似的說道:“彆說了,再說我都要哭了。”
時津矜淺笑了一下,將手搭在二人身上,“你們一定要嫁給自己心愛之人,一定要嫁給幸福。”是成為人妻之前,時津矜用最後的稚氣給二人的忠告。
子茵和曉瑞離了寒舍,但都心事重重。
“曉瑞,我們當真能與兩情相悅之人在一起嗎?”子茵問著,這樣的問題略顯童真,但子茵還是問了。
曉瑞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甚至,不知怎樣才為兩情相悅。”
子茵撇了撇嘴,“兩情相悅啊,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隻是聽旁人說,兩情相悅,便是在一起時,眼裡都有彼此,分開時,都會想著對方,雙方之間就好像有一條扯不斷的線,一直拉扯著彼此,人們將這種思緒與相思說成是紅線,是姻緣。”
曉瑞沉思,心如亂麻,聽完還是理不清。
“我看你和蕭宿上神,便是如此。”子茵轉頭,看向曉瑞。
“我和蕭宿?”曉瑞問。
子茵點點頭,“對啊,你們日日待在一起,無論何時何地,他做什麼事都會想到你,你看著他的時候,也從未減輕笑意。”
走在日下的二人,就像童年為了探討一種法術一般,懵懂又認真的探討著。
她們像小孩子那般,可能她們也還是孩子。
曉瑞有些不解了,“這就是兩情相悅嗎?”
“這隻是我看出來的,就是不知你們分開時,內心是怎麼想的。”子茵說。
曉瑞想了想,道:“分開啊,也會啊,我與蕭宿分開過好久,這期間我一直在找他,他也在找我。”
子茵笑了,“那就是了嘛。什麼時候,也有你們的喜訊啊?”
“可是...”曉瑞欲言又止,猶豫片刻還是說道:“雖然你說的都符合,但我卻在我們之間,卻從未想過情愛一事,更不用說是成婚了。”
子茵也皺起了眉,思考道:“誒,有道理誒,我與山海北辰他們在鬼煉關的時候,也會這樣,時常擔心他們的安危,在一起時,也總要確保都在身邊。可我與他們也不能說是兩情相悅啊。”
“那兩情相悅還有沒有什麼標準?”曉瑞問。
子茵搖了搖頭,“我就聽到是這樣說的。”
二人沉默,各自想著心事,突然,曉瑞又開口道:“那你也沒有對誰想過情愛一事啊?”
子茵愣住了,白嫩的臉頰裡透出微微粉紅。
曉瑞笑了,“我倒是知道一個,是我先前一個朋友告訴我的,要是不知道內心是怎麼想的,那提到情愛一事,第一個想到誰,就是誰。怎麼樣?你想到誰了?”
子茵眨眨眼睛,不說話,但曉瑞似乎看出來她有答案了。
“哈哈哈,你肯定已經知道了,子茵也要嫁出去咯。”曉瑞笑道。
子茵有些惱,打了曉瑞一下,“怎麼不說說你自己,你肯定也知道。”
曉瑞扶著下巴想了想,“好像還真沒有,模模糊糊的,我也不知道是誰。”
子茵嘟嘟嘴,“那平日裡遇到危險時,你最先想到誰啊?”
這...
曉瑞趕緊搖搖頭,又擺擺手,“不算不算,這個不算,換一個。”
子茵又說,“那...傷心難過時,你想到誰啦?”
.......
曉瑞皺起了眉,感覺渾身上下不自在,“再...再換一個。”
子茵看著曉瑞的模樣,心中不免起疑,又想了想,問道:“那,有沒有誰送過你什麼關於情愛的定情信物之類的?”
嘖。
三個問題,曉瑞半個字回答不出來,子茵眼睛都亮了,開口剛想問說些什麼。
“最後一個!”曉瑞叫道。
“行。”子茵沉思著撓了撓臉頰,後又抬頭問道:“那有沒有這樣一個人,不論他與你的高低如何,但你見到他,會感到自卑。”
曉瑞終於笑了,“沒有哈哈哈哈哈哈。”
這個真沒有,還總覺得,不就這嘛。
子茵無奈的歎口氣,“好吧,要是你哪天有了,記得告訴我啊。”
曉瑞笑著點點頭,也不知為何終於鬆了口氣,放下心來。
“走吧,我們再去幫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