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子歸本不是多話的人,但怕他再問下去。
而且,他需要儘快說明一些事,最近可能會一直在實驗室。
“我們要在這裡呆幾天,時間不定,最近,宋義你需要儘快提升實力,我不想在以後還要去保護你,你知道我不是一個救世主。這裡不會斷電可以保證你們起碼的生活起居。”
“我等會取支藥,你先給盛陽注射,應該明天就醒了,告訴他,如果不想死,異能先彆急著提升,先練身手。”
“今天,你先跟沈灼出去鍛煉一下。”
棠子歸沒有義務為宋義的未來負責,作為雙贏的事,他隻能告訴他去成長。
若在中途夭折,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宋義感覺出了棠子歸的認真,立馬正了正神色,點了點頭。
沈灼吃著飯,一舉一動像極了一位優雅的貴公子。
他麵上不動聲色,心中卻不由有些好笑,這小孩說話倒是挺狠,可是把人交給他,不就是變相的保護。
刀子嘴豆腐心的小孩。
三人快速吃完飯,棠子歸上了樓,剛關上門,立馬跌坐在門後。
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不斷滴落,雙眸赤紅,眉頭緊皺,貝齒緊咬著蒼白的嘴唇,不肯發出一絲聲音。
濃稠而豔麗的麵孔變得蒼白,漂亮的桃花眼中充滿了紅血絲,淚痣變得黯淡無光。
心想,果然不該喝那支藥,高估了自己身體的接受能力,讓體內的藥物失衡了。
手背上青筋暴起,指尖緊抓著白色的衣角,襯衣被抓的淩亂不堪。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要爆炸了,骨頭裡似乎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咬,它們想撕破他的身體鑽出來。
好久沒這麼痛過了,好久了......
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一次次痛的死去活來日子。
他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可是並沒有。
棠子歸跌跌撞撞的站起來。
踉踉蹌蹌的走向書房桌子上的背包,顫抖著手從包裡掏出一個沒有任何標簽的黑色瓶子。
擰開瓶蓋,喝了下去,立馬癱軟在地上,那種蝕骨的痛意慢慢的被壓了下去。
他自己早就脫離了正常人的行列,他躺在地上,嘴角勾起了微微的弧度,眼眸中點點星光湮滅,空洞而黑暗。
在感覺自己恢複了一點力氣後,他扒開了黑色的包,裡麵各種瓶瓶罐罐,看到同樣的黑色藥瓶隻剩下一個時。
棠子歸笑出了聲,聲音倉皇而迷茫,像哭又像笑。
他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麼,是高興嗎?
天生沒有共情能力的他,讓他理解不了這種情緒。
他想自己應該高興,終於要走向該有的歸宿了嗎?
可是不能,他還有件事要做,很重要!
要等一個人,他不知道是誰。
他數次以為是自己幻想出來的,可萬一不是呢?
萬一他回來找不到他呢?
他說過要接他回家的。
為了這個念頭他撐過來了,在一次又一次的死亡邊緣。
棠子歸蜷縮在桌角下等待身體內的痛感消弭,黑沉的環境包裹著他,漆黑的屋子拉上窗簾裡透不進一絲光。
他在角落裡舔舐著自己的傷口,為了等待而等待。
明明自己已經過得很苦了,苦到他覺得自己已經沒有等下去的勇氣了,可是為了那一點點的糖,他總是願意等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