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青轉頭看向鏡中的那個快不認識的自己,鵝蛋臉,圓大且水潤的雙眼,高聳的鼻梁,鼻尖向上微翹,紅唇小巧飽滿。
李阿婆推著她往外走,邊走邊道:“發什麼呆,快些去,我等你回來吃午飯。”
小鎮不大,走到茶館不需要花費太多時間。茶館臨街,透過玻璃窗看裡麵的人l一目了然,她還沒進去就立即在人群中看到了江遇白。
一步又一步,她慢慢走到他的桌子對麵。
“你好!”
江遇白聽到聲音後放下手機,不去管手機裡沈雲帆的消息轟炸。他抬起頭看到相親對象的那一瞬,有些許詫異後恢複平靜:“你就是李丹青?”
李丹青坐在對麵如坐針紮,連連點頭:“對。”
他點點頭,道:“我不知道你喜歡喝什麼茶,就點了龍井。”
“啊,好。”她端起茶杯,與他對視一眼,又趕忙喝了一口。
好燙!
她死命吞下茶水,感覺喉嚨到胃都火燒火燎。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她明顯感覺到呼吸中都漂浮著尷尬因子,於是兩手一拍,高揚著聲音:“嘿,bro,可真巧啊!”
言畢,她遭受到四麵八方而來的如同看傻子一般的視線。
她咬唇垂頭,掐著自己的手心給自己打氣,複又迅速揚起頭直視著他的雙眸,下定決心。
李丹青,有什麼好怕的,今天還是你生日呢!
“其實我——”
“李小姐,我不想浪費彼此的時間。我現如今沒做好進入感情的準備,你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不是,我沒想——”她喉頭酸澀。
“我們絕不可能,想都不要想。”
對麵的女孩垂著頭小心翼翼,拘謹害羞,不自信,絕不是他喜歡的那類。江遇白是個喜歡當機立斷的人,絲毫不拖泥帶水,見好就收,說完即走。
李丹青看著他的背影,眼裡莫名有了淚意。她不知道有什麼傷心的,隻是就是委屈了。
她目光追隨著他的身影直至他出了茶館,手機傳來幾條消息。
一條是她那親身父親的生日祝福外加紅包轉賬。除了昨天與她的聯係,他與她的聯係還停留在兩個月前。
一條是媽媽的生日祝福外加紅包轉賬。她與媽媽的最新聯係還停留在快半個月前,聊天內容無非是吃了嗎、工作忙嗎、就不打擾你工作了。
看到這,她淚眼模糊,攥著手機痛苦出聲。
這個生日好像是她的,又好像不是她的。
她整理好儀容後,等眼睛不那麼腫了才慢吞吞地走回家,不然阿婆會擔心的。
如夢民宿。
“徐家那隻金耗子真的是氣死我了,她為了趕去見她那什勞子閨蜜,開個車毛手毛腳的,把老子的‘happy holiday’刮花了,這死耗子!”視頻通話裡的人暴跳如雷。
江遇白腦海中回想起他出茶館時隔著玻璃窗看到的那個哭得涕泗橫流、毫無形象可言的姑娘,心裡有些不適意。
不過,長痛不如短痛,他沒做錯。
“喂,老白,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江遇白回神看著他,輕飄飄道:“易怒傷身,你想活得久就正常點。”
對方打了個響指,“哼,我要是掛了,我老爹老媽怕是要開心死。反正我大哥三弟都是有出息的,就我一個浪蕩子有辱斯文。就如我老爹說的,有了我,咱家祖宗的棺材板都快蓋不住了。”
“話說你怎麼這麼早就要回來,國慶假期還有幾天呢?”
江遇白走開些到床邊將衣服疊好放進行李箱,“你管我。”
“好好好,江大漫畫家,我們公司的搖錢樹,小弟惹不起!話說回來,你上部作品的logo和IP設計製作我已經聯係好了,隻等國慶假期一完就能與那邊對接。”
“嗯。”
“欸,聽我媽說,你今天去相親了,那姑娘怎麼樣?”
江遇白頭也不抬,“就那樣。”
“嘶~我說你相了這麼多次親,一個姑娘都沒看對眼,你該不會真喜歡高中時候讓你魔怔的那個網絡歌手吧?老白啊,你清醒點!你們倆都沒見過!”
此後視頻裡又是一陣嘰嘰喳喳,江遇白收拾好衣服後去陽台上拿鞋襪。
他又想起那個坐在茶館裡哭得傷心欲絕的姑娘,一種難以言狀的莫名情緒湧上心頭。
而他所想的那個姑娘此時正在房內與閨蜜邊說悄悄話邊快快樂樂地玩遊戲。
“哎一古,咱們青青老婆今天真漂亮!那瞎了眼的人怎麼敢欺負你!”
李丹青看著閨蜜天生自帶美瞳特效的灰眸問:“你怎麼知道了?有那麼明顯?”
這麼說的話,阿婆也應該知道了。
閨蜜雙手捏住她的臉放肆地揉:“可不是嘛,你從初中到現在,哪一次不是一不開心久故作開心,可惜啊你每次臉都快垮到地上啦!”
“哦,不過他。。。麼有欺。。。服我,隻似布。。。稀飯窩。”她的臉被對方折磨得皺成一堆,說話都是含糊的。
閨蜜昂著甜美的瓜子小臉,“那是江遇白那廝不懂欣賞,咱不管他,繼續走花路昂,青青老婆!”
“好好你說得對,愛情隻會影響我拔刀的速度。”李丹青點點頭。
江遇白,再見!
她玩遊戲時,突然手機上方跳出工作群的一條消息。
吃土挖礦小分隊,群消息一條:山崩地裂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