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被趕出來了。”
檀月蹙眉,有些不安。
“無妨。”
檀青寬慰道,將所得的消息說給眾人聽。
“另一半妙音閣?”
“正是如此。”
原來那張紙上所指的妙音閣並不是眼前堂而皇之所矗立的尋歡作樂場所,而是那更為隱蔽的,真正的核心。
明笙笙頗為費解:“那我們又該如何找尋?”
除了這個消息,旁的他們也是一無所知,偌大黑市,又該如何掘地三尺,麵麵俱到?實在叫人有些一籌莫展,人手還是太少了。
正在大家思量的功夫中,厲沉雲出乎意料地提到個人:“方城次。”
檀青念叨了一聲,一拍袖子:“確實可以。”
大家都在尋人,且都是對於自身來說十分重要的人,這便是天然的同盟,再加上方城次神異的功法,想來大有助力。
明笙笙皺了皺眉,她想起方才所見那人,總覺得來曆不明,修為不高,難以全然相信,再說了,她是有那麼一點希望宋蘅回不來的。
但是理智又告訴她,宋蘅若是死了,那她將再也無法從席玉君心上將她抹去,一麵糾結,又一麵憤恨著。
席玉君想了想,肯定道:“可行。”
檀月自然沒什麼意見,大家決定好了她跟著做就是了,她點點頭:“那我們就在這裡等著?”
“他定然會再次前來。”
等到妙音閣清掃完成,再次湧入一大批修士,他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會再次過來尋找,渺茫的希望也是希望。
若是尋不到人,他恐怕會一直在此地徘徊。
純真澄明,卻也枉然。
“咚咚。”
永無休止的鼓聲傳來,宋蘅抬頭,瞧見一方潔白帕子,對麵的人言語仍然冷淡,手上卻是難得溫柔:“擦擦吧。”
她伸出手,眉目舒展,約莫是笑了聲,將這方帕子接過,拭去唇邊血跡:“風公子近日可好?”
宋蘅看得真切,對麵的人分明是泠雪,他皺了下眉,好似不悅,也不知哪裡招惹了他,李清渺自然也察覺了,她頓了頓,複又道:“對不住。”
“風公子”搖了搖頭,轉過身去,看著窗外,外頭燈光刺目,除了紛擾外再無其他,他眼瞼垂落,神色有些陰鬱:“無妨。”
見他這幅模樣,李清渺有些遲疑,可語氣仍是輕緩:“你若是不喜,我換個稱呼即可,說來我還不知你名姓。”
“鄉野小妖,談何姓名。”
今日她穿了一身淺色綠衣,嫩綠青蔥,烏發利落挽起,李清渺半坐起身,眺望窗外,黑壓壓的天嚴嚴實實地蓋著,看不見天色放晴,天光破曉。
唯一的白便是他身上單薄的素衣。
還有那一身如雪的皮毛。
思及此,她忍不住伸出手,落在他頭頂,手指穿拂,露出兩側軟趴趴的白色耳朵,幾乎是觸碰到的刹那,這雙耳朵立刻立了起來,精神抖擻。
她甚至能看見他耳朵上一圈極為細軟的絨毛。
他整個人仿佛罩了一圈雪色的亮光。
“你有沒有見過雪。”
他回過頭,抬起頭看著她:“不曾見。”
“這裡沒有雪,可是我在你身上看見了。”
最是無垢,輕緩柔軟。
他忽而低下頭,不知在想到了些什麼:“我不喜歡。”
這裡分明沒有雪,也看不見,自然更得不到。
“若是沒有姓名,可喚作雪,隻是用於不用皆隨你心意。”
他薄唇緊抿,沒有說話。
“咚咚。”
宋蘅從記憶中脫出,若有所思。
大抵是些常見的情愛恩怨,記憶裡的泠雪同她所見的那位閣主大有不同,現今的他更為刻薄無情,哪還有從前卑微弱小的影子?
她有些感慨,這樣清麗的人哪裡能預見這些呢,她眼中的雪早已不複存在,一切恍若一場錯覺。
妙音閣前。
“道友留步!”
早已蹲守多時的檀青大步邁出,一把拉住方城次,沒曾想拉了個空,他隻得無奈高聲呼喊:“在下有事相商。”
方城次麵色憔悴,雖然被人拉住,卻也耐著性子客氣道:“我尚有要事在身,無暇耽擱,還望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