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紅血月下，一雙雙妖瞳亮起，狹長而妖冶，目中殺意森森。“嗚嗚”聲不止，內裡滿是威脅，它們謹慎地看著對麵的人，已然做好了殊死一搏的準備。

誰也沒有想到，那個失蹤多年的小狐妖會自己跑回來，還是這樣猝不及防地下了死手，一隻同族當場斃命，這徹底惹怒了狐族，眾位長老連同前輩一起，同他對抗。

至於小輩們，則是趁機飛逃，說到底它們也沒有足夠的勝算，所以才命小輩們逃跑。

“負隅頑抗。”

泠雪沒有一絲動搖，他僅剩的一隻妖眼亮起，瞳中閃著幽幽冷光，妖瞳詭異，將長老們的神通打散，他出手狠辣，一擊直逼要害，利爪刺入柔軟的腹中，生生挖出妖丹，一把捏碎。

“嗚嗚——”

一位前輩忍不住發出哀嚎，當場隕落。

“砰！”

他隨手拋開屍體，眼神不斷巡視，尋找著合適的寄體。

這場景實在令人心底發寒，如此冷酷極端，沒有絲毫悲憫，連同族之人也無半分善心，心思早已歪地徹底，妖族長老們不由地心頭發怵，這樣的妖，斷不可留。

“可你明明也是妖族——”

“嗚——！”

聲聲尖嘯響起，長老們一齊出手，向他撲殺而來，數根狐尾展開，迎麵打來，巨風席卷，撼然落下。泠雪身後亦有數根尾巴搖動，有力地回擊而去。

“砰砰——”

撞擊聲陣陣，利爪破空而至，撕扯下道道血淋淋的傷勢，妖術層出不窮，卷起千般異象，或血月懸空，或海上月明，無一不惑心。

“白洱·千歲。”

“噌。”

他狐眼中妖光大盛，周身妖氣膨脹，一片白茫茫，分不清景色，淹沒所有，長老們深陷神通中，厲嘯不絕，妖力猶如水波一樣席卷長老們，剝奪著生機。

半晌後，狐尾收回，數十具狐屍落地，已然沒了生機，泠雪漫步走過，順手剜出它們的妖丹，向著遠方追殺而去，他必須要找到一個最好的寄體。

“嗚——”

“求求——”

話音未落，妖狐栽倒於地，身體斷成兩截，毛色被鮮血淹沒，已然看不清原本的相貌。見狀，無數狐妖向外逃竄，逃逃逃。

“嗚——”

“嗚啊——”

“……”

被追上的狐妖自知走投無路，便轉身奮力一搏，接二連三地向他撲來，他信手殺之，十分乾脆，那唯一的一隻妖眼在黑夜中亮著，催魂奪命。

他自己也不知道殺了多少隻狐妖，同類？他並不這麼覺得，他隨意抹了把臉上的血，還是溫熱的，他舔了下唇，咽下這口血腥。

原來是一樣的味道，就像以前的他，但很遺憾，他已經變了，如今擁有強大修為的他，自然可以睥睨天下，偏安一隅的狐妖如何同他相提並論，萬般弱者皆是他的血肉。

“嗚——”

一隻漂亮的銀狐被他扼住咽喉，徑直提溜起來，泠雪仔細端詳著這張清麗而蠱惑的麵容，明眸泫然欲泣，它瑟瑟發抖，身姿纖細，天資根骨俱是絕佳，隻是有些幼小，尚不足千歲，他眼神微沉，妖眼浮現，在它驚恐的眼神中鑽入神魂中。

妖眼入體，頃刻絞殺她弱小的神魂，這雙楚楚動人的瞳孔一瞬灰暗，她甚至來不及嗚咽一聲，就這樣消失地乾乾淨淨，但身體的生機卻被靈氣短暫保存下來。

單單寄生魂魄是不足的。

泠雪抱起這隻尚未徹底冷卻的狐妖，加快步伐追殺而去，靈力浩瀚，猶如天羅地網，從四麵八方圍剿而去，將狐族儘數籠罩住，而後一舉擒住。

“狐燈·貫珠。”

一串光芒閃過，蒙蔽了狐族神識，它們陷入一片黑暗中，惴惴不安，驚叫聲連連，它們掙紮扭動，卻無法突破如絲如縷的靈力。

布置好一切後，趁著最後一點餘溫，他以手作刀，刺入自己腹中，剜出那顆成型不久，蘊含龐大靈力的妖丹，將靈力剝離，隻以妖丹為基，他要以這樣強大的本命靈丹續上一命。

大片大片鮮血落下，沾染到了那純白的皮毛上，他將妖丹送入銀狐體內，附耳細聽，妖丹沉入丹田，靈力溝通，與妖眼相呼應，至此，神已成，體已塑。

“撲通。”

微弱的搏動響起，這具身體從瀕死中恢複過來，他眉頭鬆動，顧不得身上的重傷，隻緊緊抱住這隻新生的銀狐，以後，她就是李清渺了。

他鬆了口氣，唇邊帶笑，一掃陰霾。

在這關頭，他拿出妖族長老們的數十顆妖丹，一口咽下，凝成一顆假丹，可供存放靈力，隻要銀狐在手，他可隨時來補充屬於自己的靈力。

但妖丹何等重要，饒是他已然如此強大，卻也無法絲毫不損，泠雪抬起頭，看向狐族一脈，那裡尚有許多血食，讓他可以快速補充損耗。

“嗚——”

慘叫聲迭起，混合著難以言說的吞咽聲。

最後剩下的幾十隻小狐妖擠在一起，不敢看他，他身上血腥氣濃重非常，哪裡還看得出是隻白狐。

他一手探出，同高娘子那般設下如出一轍的禁製：“從今往後，效力於我。”

“是、是。”

“砰！”

正在一切結束之時，平地一聲驚雷，雷劫於上醞釀，陣陣紫雷閃現，駭人無比，在他上空盤旋不止，十分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