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人群沸騰,靈氣穿行,厲沉雲也在其中,不過他屬於內門核心弟子,前麵一二時辰尚未參戰,如今一道光華落下,上書十二。
他攥緊這支木簽,呼吸漸沉,他目光上移,仰起頭看著高台上的席玉君和宋蘅,他們並排而坐,挨地極近,在諸位長老們的眼皮子底下她也沒有露餡,他莫名地鬆了口氣,而後便是翻湧的情緒,似烈火燃燒,炙烤著這顆急促跳躍的心。
如今他已是和光境巔峰,突破在即,若是再拚命一番,借由丹藥之力,強提修為,未必不能同席玉君一戰。
這個念頭讓他的氣血更為沸騰,幾要噴薄而出。
“噌——”
靈劍出鞘,赤色焰火沿著劍鋒而上,劍尖上一點刺眼火芒,整個擂台被他席卷,其上鋪滿熾熱靈火,完全由靈氣所化,以意氣為柴,心臟為源,壽為極。
純粹而耀眼的紅,引人注目,台下弟子們大感詫異,當感受到他身上撲麵而來的靈力時不由地讚歎道:“不過這些時日不見,二師兄竟已至此。”
“這是什麼法訣,威勢不俗。”
“不愧為精英弟子。”
“……”
連同長老們也投來一瞥,垂目以觀。宋蘅也轉眼看去,透過片片靈火凝視著最中心的厲沉雲,他的成長不俗,頗有毅力,從骨子帶著一股狠勁,正適合這樣搏命的功法,雖說有點急功近利,可修為也確實突飛猛進了。
無數目光落在他身上,若放在從前,他定然意氣風發,傲然以對,可是今時今刻,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向上,向上,直至那方遙不可及的高台。
“滋滋——”
他雙眸明亮非常,可灼人心,眼底澄澈透明,滿是野火,厲沉雲大步邁出,一瞬即至,他高舉長劍,靈煙噬人,撲麵襲來。
對手是個普通內門弟子,乍然得知對手是他,便已然惶惶,而今更見這等不同凡響的實力,心底越發清楚他不是厲沉雲的對手。
但他也有自己的尊嚴,王暉倍感壓力,卻也咬著牙出手抵擋,他一掌揮出,氣勁未至,劍氣卻入,蠻橫的劍光爆開,他當場受創,連連後退,那道發出的掌風早已潰散。
隻是一劍,他便無法招架。
蓋因厲沉雲的劍與靈氣都太過霸道,橫衝直撞,至死方休。
“咳。”
王暉捂住胸口,麵露苦澀:“我輸了。”
厲師兄已然手下留情了,他僅僅受了些輕傷,並不嚴重,又如何還能覥顏繼續同他比試下去,他歎了口氣,轉身跳下擂台。
碰上這樣的天才,是他運道不好,但他的比試遠未結束,層層選拔,大浪淘沙,如今不過隻是第一此,他攥緊手,等著下一場比試。
“承讓。”
厲沉雲收劍,抱了抱拳。
他麵色平靜,不驕不躁,沉穩許多,如若得知旁人視他亦為天才,不知又會如何作想。他的比試也才剛剛開始,一場勝過,不下擂台,繼續安排對手,直至敗落。
“見過二師兄。”
一人跳上擂台,神情沉重,他吸取了王暉的經驗,並不與厲沉雲近身交戰,甫一開始,便同他拉開距離,以步法周旋。
厲沉雲功法雖暴烈,威力巨大,可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定然消耗甚大,所以最好的辦法便是拖,拖到他精疲力竭,無力再戰。
“嗬——!”
徐惟冷靜以對,從擂台這一角跑到那一角,如此不斷,竭力避開同他正麵交手,猶如貓抓耗子,場麵不算熱血沸騰,看著也不甚雅觀,可沒有人會瞧不起他,那可是厲沉雲,雖名號不及大師兄那樣威名動四海,可在宗內也是佼佼者。
靈氣劃過,猶如疾風穿梭往返,難以捕捉,徐惟運足靈力於雙腳,速度極快,所過之處留下道道殘影,每每在劍鋒即將抵達之際,險險擦肩而過。
那呼嘯的火焰在他衣衫上留下道道灼痕,徐惟心神緊繃,冷汗直下,心道驚險,再這樣下去,不止是厲沉雲,他也撐不了很久了。
可是他更不想輕易放棄,拚著一口氣他也要撐住!
對於他這個弱點,厲沉雲也一清二楚,他看著徐惟不停躲閃,並不急躁,他不再追擊,而是執劍在手,雙手握住劍柄,於擂台中心靜立,劍尖點於地麵,他合上雙眸,任由周身靈風陣陣,徐惟閃來閃去。
他的不尋常自然引起了徐惟注意,可是他也不敢停下,生怕那柄足以要了他的命的可怕靈劍,四下弟子皆等待著,看厲沉雲如何應對。
目色繚亂,那便閉目。
隻以氣息感知,他的靈力擴散,如水波蕩開,那驚人的靈焰斂入劍身,他看上去安靜極了,氣息平穩,不疾不徐,逐漸囊括整個擂台。
為了減少損耗,他確實無法一直撐起靈焰,除非必要,可是徐惟並不算強敵,隻是有些麻煩,他要做的不過找出他的所在。
隨著他靈氣的鋪開,徐惟的靈氣也受到了影響,厲沉雲並未散開靈力,以靈力封鎖,而是追蹤著他,在摹刻他的步法。
雙腳進進退進,風乘足掠,虛虛實實,右三左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