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雲霜冷著臉,抬手拔出劍來,縱身往下狠狠一劈,已經顧不得席玉君了,隻要有嫌疑,她就應當徹查,哪怕是席玉君。
“鐘師姐!”
袁雲若驚呼道,她瞪大眼,親眼看著這孤峰下埋著的具具枯骨,他們身上仍然穿著天玄宗弟子服飾,個個失去了一身血肉精血,化為乾枯屍骨,死狀淒慘。
向翊攥緊手,黑著臉:“她竟如此膽大妄為!”
她敢在大師兄眼皮子底下做出這些事,無非是仗著大師兄的感激之情,如燈下蒙塵,行事狂妄旁,旁人礙於席玉君,不會來孤峰上鬨事,而席玉君本人也並不會在孤峰上停留太久,正正給了她可趁之機。
鐘雲霜:“速去稟告掌門。”
袁雲若毫不遲疑地轉身飛回,她的速度極快,全力趕赴,不過盞茶時間,她便疾步行來,一下跪於明守中麵前,聲音淒婉:“稟告掌門,在孤峰下發現數具弟子屍體,他們已被魔修吞吃殆儘,唯餘枯骨。”
“什麼?!”
明笙笙詫異萬分,她第一反應便是憤怒,那可是大師兄居所,怎麼會有屍體?這簡直是褻瀆、侮辱,她立時就要叱責,卻在出口刹那頓住。
大師兄是大師兄,宋蘅是宋蘅。
她話音一轉:“竟有此事。”
席玉君麵沉如水,他看著袁雲若,眼神似有萬鈞重,壓得袁雲若額上冷汗涔涔,她不禁攥緊手指,更不敢抬頭。
明守中沒有作聲,他轉臉看著席玉君,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此事牽扯越來越大,動靜瞞不過其他三宗,鄔雨濟甫一趕來便聽聞此事,更是幸災樂禍,眼見沒人說話,於是他“仗義執言”:“既如此,不若將這弟子也一並關押。”
這可怎麼行!
明守中不得不開口:“此事蹊蹺,你便暫避幾日,靜待水落石出。”
這話直接斷了席玉君參與其中的機會,不再讓他查探,可是除了他,又有誰會全身心地為宋蘅洗脫嫌疑?
弟子們收集魔氣,又前往孤峰查證,果不其然,地底下埋著十八具枯骨,魔氣繚繞,腐爛味竄出,惡臭難聞。
鄔雨濟看著這一幕,眼光閃了閃,難得沒再挑釁。
天玄宗內再設一探靈鏡,勒令所有弟子依次發出一道氣息,以供探測,這法子簡單,大差不差地篩過一遍,檀青和檀月早已偽裝好氣息,沒有被發現。
重點還是在於宋蘅身上,現在席玉君已經被排除在外,由長老們看著,不許再動作,他便候在殿外,非恒劍至始至終都未曾收回。
大牢內。
明笙笙邁步而入,一襲羅裙燦若明霞,她明眸皓齒,麵上生輝,看得出愉悅極了:“宋師姐,你還是快快招認了,也免得牽累大師兄。”
宋蘅一頭烏發儘濕,貼在她過分蒼白的臉頰上,黏糊難受,她被數根鎖鏈捆著,不得脫身,腰身以下是寒冷徹骨的冰靈泉,她幾乎喪失知覺。
“啪——”
明笙笙懸於她麵前,一手拉住她臂上所纏鎖鏈,一手用力向她的臉上扇去,毫不留情地留下一道鮮明的巴掌印,宋蘅回過頭來,眼神無波,平靜又像麻木。
這一刻,明笙笙沒來由地心底發慌,為了平複這種可稱之為害怕的情緒,她抬手再次給了宋蘅一巴掌:“我對你太過容忍了。”
宋蘅冷嗤一聲:“我也是。”
“哐哐——”
鎖鏈抖動,拽著她往下沉去,寒泉漫過,猶如針紮,浸入根骨,宋蘅忍不住顫了顫,緊接著,寒泉將她整個淹沒,明笙笙低著頭,冷漠地欣賞著。
半晌後,估摸著她快要閉過氣去,明笙笙這才大發慈悲地將宋蘅提起,她姿態慵懶,好整以暇道:“如今你是翻身不能了,又何必自討苦吃。”
宋蘅始終堅持:“我沒有做任何事。”
她相信席玉君沒有懷疑她,他還處於掌握中,這樣的事情隻會讓他更傾心,她決不能鬆口,而且,她不會再給明笙笙機會了。
“哐哐——”
明笙笙拉著她下去又上來,上來又上去,看著她渾身泛著寒氣,眼瞼顫抖,唇色慘淡,氣息奄奄,她心裡說不出的快意。
她牢牢握著這一根鎖鏈,就仿佛掌握了他人命脈,肆意玩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