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時,百餘人騰空而起,由明守中打開一絲縫隙,再有其他三宗長老聯合出手護持,搶先進入落霞墟。
“天玄宗弟子,速入秘境,謀取機緣!”
呼呼——
靈風四溢,鋪天蓋地,一條窄窄的通路顯露而出,旁邊隱有劍光環繞,殺氣彌漫,仍是凶險萬分,這股糾纏的超絕靈力同明守中交織於一處,他頓時汗如雨下,十分吃力。
噌噌——
縱是絕境,修士卻仍爭相奔赴。
席玉君護住宋蘅,眸色堅定:“動身。”
“好。”
刹那間劍氣迸發,帶著他們急速掠去,如天際掠過的一縷狹長日光,一下映入落霞墟,他們的身影就此消失,身後破空聲不絕於耳,數人匆匆趕去,滿懷熱切。
“哐哐——”
通道入口處,靈力激戰不休,以明守中為首,數位長老皆是咬緊牙關,勉力支撐,秘境本為飛仙之力,已是不可匹敵,再加上這道道封印的劍意,更如天塹,若非這二者廝殺不停,也絕無半分可趁之機。
饒是如此,他們卻也節節敗退,相形見絀,入口已然開始閉合,他們的靈力徹底敗下陣來,明守中眼睜睜看著這絕世秘籍在他閉上,他不甘心極了,若非限製了修為,他也定要入內一探。
索性他們四宗弟子都已進入秘境,哐當一聲,這薄弱不堪的通道就此崩碎,明守中深呼一口氣,將氣息調勻,經脈酸痛,耗費甚巨,已經脫力了,再也調不起絲毫靈力,他看向其餘三人,也是一般模樣,他們對視一眼,皆是苦笑。
惟願弟子們能奪得仙元。
通道內,四處是淩厲的劍意,縱橫四方,同秘境本源之力對抗,造成種種異象,或星辰隕落,或橫掃一界,十分可怖,看得人心驚肉跳。
每一道攻擊都是他們不能承受的,哪怕沾上一分,便會灰飛煙滅,不世大能,便是如此,而落霞墟更非福地,隕仙之所,仙人以下,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而這由四宗聯合打通的通道,也極為不穩,眾人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卻仍有人陡然陷落,不知生死。席玉君當機立斷,一道靈力牢牢纏在他和宋蘅的腕間,將兩人緊緊係著,而他也寸步不離地護住宋蘅。
一手持著非恒劍,一手握住她冰涼的手。
甫一進來,宋蘅便感到一種熟悉之感,她看著這無處不在的劍意,心下不知是何滋味,這位大能,她是再熟悉不過了,微生玉,大名鼎鼎的微生仙君,位於修真界絕巔,不日將要飛升,而今卻不知因何音訊全無,甚至已被抹去痕跡。
這樣的劍意,同她體內無時無刻不在作亂的劍氣如出一轍,她跌至今日地步全是拜他所賜,那一劍也是這樣的強大無匹,斬了她的根基,削了她的修為,差點要了她的命。
未見其人,倒是先見其劍,難免慨然,歲月幾經流轉,劍意如昔,卻不見故人,想必,微生玉也沒算到她還能活著出來。
“砰——”
通路變了又變,周圍景象無時無刻不在變幻,如三千界生,又如三千界滅,虛虛幻幻,迷蒙如浮生一場夢。
須臾間,百餘人各自分散,散落秘境中,不知去向,見狀席玉君越發攥緊了宋蘅,不敢鬆手,他決不能同宋蘅分開。
“刺啦——”
一道劍意於空中斜斜刺來,觸及通道一角,他們腳下的路裂開,席玉君反應極快地攬住宋蘅,將她扣入懷中,耳畔風聲呼嘯,劍氣穿梭,卻無一道刺中宋蘅。
兩人可稱安然無恙地跌落秘境中,席玉君重重倒在地上,悶哼一聲,宋蘅連忙撐起身,關切問道:“可是受傷了?”
“咳咳。”席玉君直起身,搖搖頭:“並無。”
不過是肺腑有些作痛,倒是難得的沒受傷,那些劍意,並沒有打到他們,也是不幸中的萬幸。席玉君下意識運轉靈力,調息靈力,卻不料撲了個空,他一身靈力修為已是蕩然無存。
他心下一震,多年修為仿佛一朝儘散,便是非恒劍,也隻能是一塊凡鐵,無法發出劍訣之力,在這裡,唯有殘陽不墜,並無靈氣,宛若凡間塵世。
“怎麼了?”
宋蘅蹙眉,直覺不對。
“這裡無法動用靈力。”
宋蘅一驚,她催動神魂,發現黑蓮紋絲不動,已被封禁,無法動用,不僅是靈力,就連神魂也被扼住,覆麵黑紗也不翼而飛,宛若最平凡普通的凡人。
“這是什麼?”
宋蘅抬起頭,手腕處赫然有一截細細黑線,看著頗為不祥。聞言席玉君也伸出手,他的手腕上亦有一條黑線,隻不過他的黑線比宋蘅的更短一些。
這線毫無靈力波動,不是法訣咒術,摸著也無實感,它並無實體,無法拔出,倒像是自身生出的一般。宋蘅估摸著,這東西沒什麼好處,大概是要命的東西。
除此之外,再無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