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洄(2) 還沒等回答,葉知秋猛然從……(2 / 2)

一路上的顛簸,葉知秋簡直要將生前吃的東西都要吐出來了,心裡默默將司機的祖宗十八代都拉出來溜了個遍,放眼望去淩晨兩三點的市區路沒有一點路障,這司機卻開得跟山路十八彎一樣,真可謂是有些年頭了。

“不好意思啊,快到了。”

察覺到身後的異樣,司機略顯狼狽的說道。

“這哪裡是不好意思啊,卡丁車也不帶這樣玩的。”葉知秋在內心默默吐槽,望向身旁的李笙歌卻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上車前的動作一直保持到了現在,葉知秋反手就要給他一個讚卻忽然頓住了,腦中一片混亂,他想抓住某些片段,伸手才發現自己竟然抓不住任何東西。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手,不斷地揮動,在車窗上一遍又一遍的拍動,似乎是不相信擺在自己眼前的事實,逐漸趨於平靜後,才發現唯一存留的隻有徒勞的掙紮。

是啊,他已經死了,靈魂也開始變得透明,早該想到的,天亮後他會消失的,就像雪花,太陽出來就融化了……

“謝謝您,我到了。”

葉知秋跟著李笙歌進到隱藏在梧桐街的小道裡,跟著他走上昏黃燈光照射的樓梯口

,跟著他踏進了鐵鎖的大門,親眼目睹著李笙歌將骨灰盒放到保險箱裡,然後無助坐在地上。

劉海擋住了李笙歌的眼睛,讓人猜不透心思,許久之後,一陣細微的啜泣聲傳到葉知秋的耳旁,他這才發覺坐在地上的人好似在外受了委屈,隻能在沒有人的地方偷偷抹眼淚的孩子。

清冷的月光打在他的脊背上,連光都偏愛的孩子此時卻無處訴說,隻能一味放聲大哭,哭聲讓人撕心裂肺,讓人聽起來似乎是壓抑了很久才敢釋放出來。

手指關節處凸出的玉戒多了幾滴清冷的液體,順著指縫溜走了,待到掌心濕潤在地板上留下一攤痕跡時,李笙歌才輕顫著將玉戒輕輕取下,小心翼翼放入保險箱中。

一個忠實的信徒不僅會為自己的神明供奉香火,還會賠上自己最好的東西。

葉知秋無言的在男人身後站著,想要伸手安慰他,卻又無奈的將手伸回,就在那一瞬間,一道白光出現,緊跟而來的便是天旋地轉,手腕傳來一陣刺痛。

他腦中開始閃過陌生的,從來沒有經曆過畫麵,硬生生的嵌入他的大腦中。

雨天,小巷,四五個人堵著一個男孩,為首的人不時還帶有辱罵性的字眼。

“你怎麼跟你媽一樣,是腦子有問題還是骨頭……賤啊。“

“我他媽還是命比較硬。”堵在牆角的男孩吐了口血,頗為不屑的看著對方。

“你要不要來試試。”話一出口,一塊板磚便迎麵而下,男孩麵容沒有一點異常,似乎對於這種場麵已經見怪不怪了,葉知秋不忍地閉上了眼睛。

接著畫麵又一轉——耗子拿著刀怒氣衝衝的走向辦公室,他看不清任何人的臉,周圍充斥著驚呼和尖叫聲,耗子那雙被鮮血浸染的雙手顫抖著落在他的目光中。

“你不是說沒事的嗎?!”耗子撕心裂肺的衝著血泊中一動不動的躺著的男人怒吼道……

畫麵轉到血泊中的男人,還沒等葉知秋看清,又是一幅陌生的畫麵——耗子穿著一身囚服和裴夢隔著透明玻璃說話。

“怎麼變成這樣了,明明……明明有更好的辦法。”裴夢無助地望著對麵的男人,手中的電話被她死死地攥緊。

“葉哥是因為我死的,我不能讓他白死。”耗子低頭躲避著裴夢的視線,盯著自己發白的囚服一字一句的說道。

最後他的腦海中隻剩下耗子戴著腳鏈,手銬,穿著囚服在空蕩的走廊上,被身邊四五個獄警架的畫麵。

好亂啊,亂得他頭皮發麻,再加上手腕上帶給他的痛覺異常明顯,感官在黑暗處無限的放大,一點刺激都能讓他清晰的感知自己此時此刻經曆的痛覺,最後葉知秋整個人疼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