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麵試,卻是馬丁這個嬌滴滴的女生先來,張盼盼與她相處下來,一直認為她是個愛哭的小姑娘,沒想到她還能有如此勇敢的一麵,心裡有些欣賞。
雖然馬丁勇氣可嘉,但是她的理論知識可算不上過關,張盼盼隻是問了三四個問題,馬丁都是一知半解的,有些問題想了半天都想不清楚,回答得含含混混的,有一種車軲轆話來回說的趨勢。
張盼盼聽得有些失去了耐心,便不再問她藥典上的問題,微皺眉頭看著她問道:“你覺得自己的藥典學得好嗎。”
馬丁自己也知道回答地不算好,眼眶又有些發紅,抽了抽鼻子:“學得不好穀主,跟您比肯定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跟彆的弟子比也是差上了很多,所以那時候老掌門走了,很多師兄師姐都出了無量派單乾,我就沒敢離開無量派,怕出去了之後就沒飯吃餓死。”
張冰靈的記憶裡,馬丁也是個從小待在穀裡的老人了,雖然隻是個外門弟子,但是無量穀的基礎教育非常嚴格,馬丁也不像是個笨人,按理說不該學得如此之差,隻能問她:“那為什麼沒有學好呢?”
馬丁偷偷瞄了張盼盼一眼,確認她沒生氣之後才繼續說道:“我小時候家裡窮,沒錢養孩子,就把我送到了無量穀來,來了無量穀之後做了弟子,有了份例,手頭就寬裕了起來,看到師姐們用胭脂水粉,心裡頭向往,就把錢都花在上麵了。”
張盼盼想起自己生病時馬丁給自己點胭脂的手藝,確實是個成熟的老手,那胭脂包裝極為精美,是景泰藍掐絲琺琅的,想來應該價格也不會便宜,看來馬丁的份例大部分應該都花在這些東西上麵了。
“後來覺得開銷有些太大了,心裡未免有些心虛,就開始自己琢磨些方子,做些樣品給自己用,後來幾個師姐喜歡,做的也多了,就沒心思在學習藥典上了,就整天琢磨這些東西。”說到這,馬丁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張盼盼倒是還挺感興趣的,這妥妥是把興趣轉化成事業了,在主世界裡她的一個師弟也非常喜歡化妝品,在讀書的時候就一直做和化妝品相關的課題,後來就去了化妝品公司成為了配方師,現在實業已經小有所成了,因為他對成分比較了解,還兼職在社交媒體上發表些科普文章,擁有很多粉絲。
張盼盼倒是挺看好馬丁的,覺得她未來也可以這樣發展,便問:“那你有做出過什麼能銷售的成品來嗎?”
“這倒還沒有,隻有做的胭脂因為顏色調得好看所以幾個師姐挺喜歡的,拿了些去用,不過後來都說很快就變質沒法再用了,還有些做的花水乳液和麵霜,都是要麼很快出現了沉澱,要麼很快就變色變味了,賣不出去的。”
馬丁不精通藥理,所以藥典中提到的相似相容、乳化以及防腐劑的使用都不是很了解,她做不出能用的成品,張盼盼並不意外,於是便隨手從書架上抽出一本藥典,粗粗地將與美妝製造的幾章都圈了出來,讓馬丁回去自行學習。
馬丁翻了幾頁,有些意外:“啊呀,這些這個溶解的方法,我試了很多次才掌握的,沒想到書上就有啊!”
張盼盼有些哭笑不得,她隻知道馬丁基礎差,卻不知道有這麼差,隻能悉心地囑咐她:“我了解你一門心思地想去做化妝品,覺得讀藥理浪費時間,但是你看,你基礎知識學習的不好,人家隻要翻翻書的功夫就能知道的事情,你卻要花許多精力和時間去嘗試,你心中的近道何嘗不是遠路呢。”
“我知道了穀主,我會把藥理的知識補上來的,”馬丁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又想起了什麼,補充道,“那穀主,我可以留在穀裡嗎?”
張盼盼朝她肯定地點了點頭。
馬丁得到了肯定的答複,歡天喜地地跑走了,張盼盼隻能在後頭提醒她彆忘了叫下一個麵試的進來。
第二個來麵試的人是馬乙,張盼盼前幾日就發現馬乙一直不怎麼講話,整個人總是非常局促的樣子,待人接物說得好聽是溫和有禮,說的不好聽是有些小家子氣。
本來她還以為是因為馬甲在他身邊給他的壓力太大了,結果沒想到現在單獨麵試問題更嚴重了,馬乙自從進門開始,眼睛就沒離開過自己的手,連看張盼盼都不敢。
張盼盼隻能在他眼前揮了揮手:“馬乙,我在這裡呢,你能看看我嗎。”
馬乙慌張地抬了抬頭瞄了她一眼,眼神還沒來得及移到張盼盼臉上就又回到了手指上:“對不起穀主,我實在是有點緊張。”
張盼盼之前生病的時候,看病抓藥基本就全靠馬乙負責,張盼盼也看過他開的藥方,都是非常正確的,按理說他的藥理沒有任何問題,不應該為了麵試如此緊張,張盼盼有些想不通他到底為何如此沒有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