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離他遠些,卻發現已經靠近了床的邊沿,避無可避,隻能任由閆青湊近,近到幾乎能看到他眼底濃鬱的墨色,感覺到他的氣息噴在自己臉上。
張盼盼不由地緊緊閉上了眼睛,但她預料中的事情沒有發生。
她隻感覺到氣息的溫度由冷變熱,之後自己的鼻尖被重重地刮了一下,然後耳邊傳來了閆青爽利的笑聲。
她驚慌地睜開眼,看見了閆青墨黑色的眸子之中的自己,嘴唇微微顫動,眼睛中除了慌張還帶著一絲期盼,如若不是這墨色的眼底襯不出顏色,她相信自己的臉色一定比閆青更紅。
閆青緩緩從她身邊離開,隨意地坐在了她床邊的椅子上,眼神中帶著一絲揶揄:“在想什麼呢,鼻子上都碰上臟東西了都不知道。”可能是對逗弄她成功甚是滿意,還微微嗤笑了一聲。
張盼盼捂著臉發出了一絲羞怯的嗚咽,重新躺倒在了床上,想了想還是覺得丟人,又拱了拱,把自己藏在了被窩裡,低聲說道“你先出去吧,我一會便出來。”
閆青點了點頭:“那我在外頭等你。”離去時,還貼心的給張盼盼帶上了門。
張盼盼傻坐了一會,她腦子裡全是閆青放大的臉,閆青溫暖的氣息,自己怎麼就這麼不爭氣呢?閆青稍微出賣點美色,腦子便轉不過彎來了,她懊惱地狠狠一拍床,低低地尖叫了一聲。
門外傳來了閆青揶揄的聲音:“冰靈,彆忙著想剛才的事情了,以後機會還多著呢,還是趕緊起來吧,不然再晚些要耽誤事了。”
張盼盼一邊更衣,一邊憤憤地想著,這閆青自表白心跡之後怎麼和初見時如此不同,像是被妖孽附身的似地突然會的不行。
她對感情之事心思單純,隻是隱隱覺得兩人之間的進度快了,似乎跳過了些什麼,心裡隻是有些懷念那個連被摸個手都能臉紅的少年,卻從來沒有想過臉紅羞澀,大膽追逐都隻是閆青的麵具。
她心中又羞又惱,有意給閆青一個下馬威,磨磨蹭蹭了許久才出門,閆青倒像是個沒事人似的,斜倚在門旁,雙手環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看道張盼盼出來了,伸出手想要握住她的手,說道:“走吧,先帶你去吃些東西。”
張盼盼看到他又是氣不打一處來,避開了他的手徑自向前麵走去。
閆青也並不惱,追著張盼盼便走了上去,隻言是已經訂好了位置,硬是將她帶去了江西鎮最好的寧園酒家,張盼盼本就對吃喝之事不是很在意,便隨他去了。
一路上的百姓見了他們兩個都頗為和善,衝他們行禮打招呼,幾個攤販還熱情地拉著張盼盼想給她送果脯蜜餞,張盼盼雖然極力推辭,但是走到寧園的時候還是被人塞得口袋滿滿。
原身張冰靈雖然在江西鎮生活多年,但一直就是小透明一個,張盼盼自然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陣仗,有些被唬住了,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怎麼了。
寧園的掌櫃見到張盼盼也是眼前一亮,立馬招呼兩人前往了樓上的雅座,路上遇到了幾名熟客也是免不了誇耀一番張盼盼來寧園吃飯的事。
進了包廂大門一關,張盼盼實在是忍不住了,問閆青:“這些人到底是怎麼了,以前可從來沒人對我如此熱情過。”
閆青對這種前呼後擁的場麵倒是司空見慣了,拿起麵前的茶水細品了一下,好整以暇地說道:“這寧園本就是王家的產業,你昨日幫了王家一個大忙,今日對你自然格外熱情。”
他一邊說一邊幫張盼盼的茶水也滿上:“昨日你歇息之後,王員外便花錢讓鎮中的說書人都把本子改成昨日的官司,再加上衙門外看熱鬨百姓的宣傳,如今大家都知道傷筋膏藥的製造者張穀主人美心善,醫術高人又仗義,百姓們自然是對你無比欽佩。”
張盼盼對名聲這些身外之物並不是很看重,但是能被人指著鼻子誇還是讓她很是受用的,雖然強行控製著臉上的肌肉,但還是不知不覺地揚起了一絲微笑。
閆青看著張盼盼帶著絲絲竊喜,但是還要裝作正經強行忍住不能笑出來的滑稽表情,嘴邊也不知不覺地漾開了一抹微笑。
他本對王員外改本子宣傳這件事有些不滿,張盼盼名聲越響,知道的人越多,越是對他的計劃沒有好處,昨日他甚至為了這件事向海河發了火,斥責他為什麼不想辦法阻止
但是看著張盼盼竊喜的表情,他感覺自己的心又軟化了一些,憤怒不知不覺的被紓解消散,難得小姑娘這麼高興,那便先隨她去吧,反正她早晚是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的。
可惜,兩人的飯吃的並不安生,還沒來得及動筷子,海河便從外麵進來對著閆青耳語了幾句,閆青聽完嘴唇微抿,走到了張盼盼身邊拉起了她:“我路上給你買些點心墊墊,我們先去大牢,王營忠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