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奎本此時臉色還有些得意,無量峰中弟子不多,但通傳這事本輪不到他一個外姓弟子,他也算是搶奪了一番才得到了這個好活計,此時的他似乎是覺得自己的努力幫五菱牌又保住了一樁生意,施施然等著韋廉誇獎自己。
沒想到韋廉聽到了這事,臉色便難看了起來,連帶著閆青和張盼盼都露出了嚴肅的神情,三人相互看了看,昨日才出了王營忠暴斃之事,這會嫌疑最大的李沐此時拜訪到底是意欲何為,沒人清楚。
韋廉沉思了一下,衝閆青拱了拱手說道:“閆盟主,這事事關無量派,並不是韋廉有意遮掩,但是確實不便讓您一同前去,您看這?”
閆青也知道自己雖然身為武林盟主可以掌管百門,但是彆人門派中的私事也吧並不能多加乾涉,也回了禮說道:“韋掌門多禮了,我就在此處陪著冰靈,您去吧。”
韋廉其實想帶著閆青一起離開,省得他與張盼盼兩人相處又添了小兒女的情愫,但是閆青這麼說了他也不敢多駁閆青的麵子,隻能憤憤地先行離開。
沒想到他還沒走出穀去,便有人信步走了進來,來人正是玄靈門李沐。
他這一來,閆青在無量穀中的出現突然變得極為不合適,他與張盼盼對視一眼,兩人之間已經有了些默契,張盼盼揚了揚下巴示意他躲進了自己房中的屏風之後,又指揮著弟子合上了東廂房的門,趁著李沐還沒反應過來,便隱去了行蹤。
與無量穀中的慌亂氣氛不同,李沐顯得極為閒適,像是走在自家地盤上似地背著手溜達,四處張望著,眼神劃過了穀中破敗的窗欞之後,臉上的笑容帶上了幾分譏諷。
韋廉本來隻是有些不快,這會臉都黑了,狠狠瞪了劉奎一眼,低聲質問道:“怎麼讓他直接來無量峰了?”
劉奎察覺到了幾人的情緒不對,哭喪著臉推諉道:“掌門,他硬要來,我,我這也攔不住啊。”
眼見李沐搖頭晃腦地越走越近,韋廉也顧不上再罵劉奎了,硬著頭皮迎了上去,想要友好地笑一笑,但是嘴角抽了幾抽最終還是沒有笑出來。
雖然李沐是個不受歡迎的客人,但是畢竟是無量派的甲方大大,韋廉還是恭謹的行了禮說道:“李峰主,這都是門中弟子製藥的地方,你看,怪是雜亂的,不如還是上無量峰談事情吧,也省得這些藥材灰塵什麼的臟了您的鞋。”
李沐兩撇小胡子一抖,眯著眼睛笑著製止了他,也彎腰回了禮,他臉上笑得人畜無害,但是動作卻沒有半分尊敬,腰還沒彎下去便已經直了起來,隻道:“不妨事不妨事,韋掌門不要嫌棄我突然來訪便好。”
韋廉雖然已是一派之長,但是對上李沐這樣浸淫商場之人還是氣勢弱了些,想不出什麼話繼續勸離李沐,隻能生硬的問道:“請問李峰主今日前來,是有何事呢?”
李沐臉上立馬改換上了一副歉意的笑容,說道:“這第一幢事麼,便是關係到上兩日的官司,我也是沒想到這王營忠竟然如此小人,欺上瞞下,竟是將我們玄靈門同王家都騙了,還將無量派牽扯了進來,這件事,是哥哥錯了,還希望韋掌門不要介意,莫為了小人,壞了我們玄靈無量兩派百年的厚誼啊!”
他麵上笑的爽朗,邊說話,邊伸手拍了拍韋廉的肩膀,輕飄飄的一句話便將昨日公堂上的針鋒相對揭過了。
韋廉覺得被他虛偽的拍肩很是惡心,但也無法避開,隻能僵硬地接下了李沐的“示好”,沉著臉說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李沐對他的反饋很是滿意,又背起了手接著說道:“這第二樁麼,就是浩業掌門聽聞了這風靡江西江東兩鎮的傷筋藥膏居然是出自女流名醫張穀主之手,很是敬仰,點名讓張穀主帶無量派醫療隊去參加玄靈門的門派大會呢!”
他眉飛色舞的說著,仿佛能得到浩業掌門的點名,對於張盼盼,甚至對於整個無量穀都是天賜的好事,就像是通傳聖旨的太監,高傲的仰著下巴,等著接旨之人跪地謝恩。
韋廉的手自方才便死死攥緊著,此時聽到了張盼盼的名字無異於戳到了他的死穴,他猛地迸發出了一聲怒吼:“不行!”
作為門派之長,一舉一動都代表著門派,韋廉馬上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收斂了情緒解釋道:“我師妹她身體一向不太好,受不住舟車勞頓,最近還染上了風寒,還請李峰主在浩業掌門麵前多多美言幾句,免了我師妹這差事吧。”
李沐仗著玄靈門的名號作威作福,素來習慣了彆人做小伏低,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膽敢拒絕浩業掌門的邀請,嫌棄的捂住了嘴,小胡子順著嘴角垂了下來:“韋廉,哥哥我可是幫你在浩業掌門麵前說了不少好話,才保住了你這每年一次的美差,你看看,你這穀中都破敗成什麼樣了,也不為錢想想嗎?”
“您每年來雇無量穀醫療隊韋廉確實感激不儘,但這不隻是錢的問題,實在是因為我師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