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宮中一派熱鬨景象,許是因為掛滿枝頭的燈籠和赴宴的百官,這冷冰冰的宮殿才又煥發出幾分生機。
"哎呦,這不是劉大人嘛,幾天不見氣色越發的好了”
"哪裡哪裡,不過是家裡又添了個娃娃,心裡歡喜得緊那!"被喚作劉大人的老者被同僚圍著,滿麵紅光,神采飛揚。
"那我們可就等著喝劉大人的喜酒了?哈哈哈哈!”
"......"
眼看著賓客都進了場,收帖的宮人正準備離去,卻見有二人騎著馬而來,,細細看去卻是一個生麵孔。
隻見為首的男子著一身玄衣,墨色腰帶更顯現出他勁瘦的腰身,男子漫不經心似的將馬交給了一旁的小廝,一旁的侍衛遞上了請帖,其中赫然寫著景國公三字。
宮人心下一驚,連忙將請帖接過,吩咐了一名小太監為其引路。
正是寒冬時節,景苑裡的花早已凋零敗落,大多隻剩下光禿禿的枝條。其中一些還被掛上了引路的燈籠,倒是減去了幾分蕭條之感。
"公子,將軍在你臨行前遞了信來,讓我進宮後說與您聽。說這次宴席上各大世家的小姐們都要出席,讓您趕緊帶一個回來,他老人家還指望著您給他生個孫子呢!"
將要行至橋上時,謝硯身邊的季竹插了句話。
謝硯淡淡的看了季竹一眼,並未表現什麼,仍舊跟著那宮人行走。
雖隻是一眼,季竹卻感覺自己渾身都被冰封住了,又連忙添了個笑臉湊到謝硯旁。
"哎呀,公子,您彆總冷著個臉呐,將軍還不是怕您聽了他的話直接不來了,這才讓我進宮後說的嘛。而且這京中小姐個個都貌美,你真的一點兒也看不上?”
季竹見謝硯不語,又走到一旁用手拐撞了撞林墨,輕聲說:"你也說幾句呀,公子都老大不小了.....·”
"公子要是看得上那些胭脂俗粉,你就該懷疑公子的真假了。"
"那公子能喜歡什麼樣的,這世上真正擔得起冰清玉骨的能有幾人?公子又不是神仙,總會動心的嘛。唉,你拉我做什麼!"
季竹越說越興奮,正在興頭上,被林墨這麼冷不了一扯,險些站不住腳。
謝硯一行人已經行至橋中的湖心亭,謝硯卻在亭口停住。
林墨和季竹因被落在後麵,也瞧不清亭中是個什麼情況,卻憑著常年習式得了一副好耳力,隱隱約約聽著一個女聲從亭裡傳出來,透著幾分懶散可聽著又生生多出一股子威嚴來。
"你說你心悅本宮?"
白梔早早便入了席,象征性地同世家小姐們寒喧了幾句,又自顧自地喝了些果酒。
女眷的果酒向來是不醉人的,白梔卻感覺臉上止不住的發熱,便提前離了席來亭上醒醒酒。
不料她前腳剛剛踏入亭中,禦史家的二公子便跟了上來說了一堆話。
白梔本就不太清醒,此刻被這社公子說得更是混頓一片,乾脆抬手打斷了杜淵。
"是,是……是在下心悅公主久矣,自幾年前隨家父進宮得見公主。在下,在下心中便一直,一直傾慕公主,還請公主給在下一個機會!”
杜淵似是用儘了全部勇氣,將心中的活一股腦全都倒了出來,目光灼灼地望著白梔,卻見她不緊不慢地拿倚在石桌上,賞玩著鑲了一顆寶石的發釵,隨即又放在了白玉桌上,一手撐著頭,朝著他輕笑了一聲,臉上泛著一絲微紅,一雙狐狸眼像是能把人吸進去,加之她側坐在石椅座上半倚著玉桌,一頭黑發傾數瀉下。
明月空懸,湖光粼粼,實是一副美人圖。後來趕上的季竹雖隻在側麵,卻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晃了晃神。
"可是本空覺著二公子更喜歡杜家的.......家主之位呢?”
白梔仍舊維持著得體的微笑,杜淵被如此直白地點破了心事,一時間臉上頗有些掛不住,連著裝出來的君莊君子都有些撐不住。
他方一抬頭,剛要開口,忽而發現亭中不知何時多出了個麵生男子,連連向白梔請了辭,從亭子另一頭狼狽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