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硯的衣袖忽然被猛的一拉眼前的小臉急速放大。
他在亭中隻隱約看到了白梔的側臉,連她倒在自己懷中,抱著她走了這麼一段路也沒有仔細觀察過。
馬車裡光線昏暗,卻仍舊能看出麵前是個明豔的美人兒。一雙眼因喝醉蒙上了一層水汽,讓人看不透她的眼神。
隻見麵前的美人換了個跪坐的姿勢,伸出兩隻白嫩的手臂搭在了謝硯的肩膀上,繼而環抱住他的頸,還順勢將他往自己的方向帶了帶。
謝硯半跪在白梔身前,白梔忽而抬眼直直對上他的視線。
他的眼色晦暗,像是無光的深淵,卻又清晰地映出一個自己的模樣。
白梔眼眸微彎,朱唇輕啟,對著謝硯笑了笑,伸出手撫上了謝硯右眼下那顆小小的淚痣。手下的解感微涼,不禁讓白梔想起了一句話。
"君子如玉。"
誠然是如此。白梔感到另一隻手臂纏著的謝硯的身子頓了頓,笑意更甚。
"國公爺,你生得好美,簡直美在了本宮的心尖尖兒上,說,你是不是故意來……□□本宮的?”
謝硯捉住了白梔在他臉上"作亂”的手,與她拉開了距離。
"還請殿下自重。"
白梔微微用力將手抽了出來,在身下的軟塌上借力一撐,又重新環抱住謝硯,整個人都撲在了他身上。
白梔的頭埋在了謝硯的頸窩,在他的背後用手挑起了他的一縷發打著旋。
"怎麼,本宮不好看嗎?景國公不喜歡?'
白梔的聲音軟得能掐出水來,溫熱的氣息灑在謝硯的頸上,讓他感覺有些癢。
白梔見他久久不語,將謝硯的臉一捧,迫使他對上自己的眼睛。
謝硯有些許驚訝,幾年不見,小姑娘的性子倒是愈發的大膽了,他猶記得和她第一次見麵之時,他因為受了重傷隻能倚靠在牆角等著救援,白梔卻發現了他的存在。彼時她還有些害怕,手裡的燈都打著晃,連說話也結結巴巴。
白梔見謝硯還在發愣,心中莫名多出一絲委屈來:本宮這樣一個大美人在他麵前,多少人求之不得,他卻對著自己發呆!
隻見她嘴一抿,眼中竟掉出兩滴淚來。
"本宮還以為景國公這樣的人物,又生得這麼好看,和那些看人皮相的男人不一樣,卻沒想到也是個喜歡胭脂俗粉的薄情郎,你......"
謝硯從回憶中醒了過來,見白梔哭得一發不可收拾,聲淚俱下,直覺得太陽穴突突跳,又想到這是在宮中,人多眼雜,不得已將她劈暈了過去。
看著昏過去的白梔,謝硯自己都不覺他向著熟睡的白梔勾了勾唇。
還是這麼一副小性子,甚是…可愛。
阿絨,這一次,我既然來了,便不會再丟下你一人……
謝硯望著麵前的白梔,伸手撫上了她的臉。
久等了,殿下……
"林墨,公子不就抱公主上個馬車嗎?至於這麼久嗎?唉,你說公子是不是看上人家了!那茶樓的老說書人誠不欺我,大公主確美得跟神仙,跟我們公子站在一起那才叫天作之......"
季竹越說越興奮,正在興頭上,就見謝硯從馬車上走下來,除了衣服皺了點,脖子上多了一道像口脂的紅痕,還是他家清風霽月的公子謝硯。
嗯?!
衣服皺了?那是抱了公主弄的,無傷大雅。
那口脂又是怎麼回事啊??
若他沒記錯,這才是他家公子第一次見公主啊,怎麼就在人家的馬車裡好上了?
季竹的心裡一團亂床,殊不知一旁的織雲麵上雲淡風輕心緒卻早已飛遠,恨不得現在就鑽到馬車裡,親自問問殿下到底是什麼情況。
殿下原來這麼主動的嗎!裝醉倒在國公懷裡,第一次見麵就親了人家,雖說織雨還沒探查清楚這景國公到底是個什麼性情,但謝老將軍的兒子也差不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