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昊居住的獨棟彆墅被警戒線圍得結結實實,打著“清元局”“公安”標識的工作用車、醫院的救護車將門口堵得水泄不通。
一名警員在紙上唰唰記著筆記,不時抬頭瞟一眼麵前清潔工裝扮的大媽:“阿姨,你們上回來是什麼時候?”
“上次……上次是兩周前咯,翟少爺的房子一向是兩周要我們來打掃一次。”
“那上次來的時候有發現什麼異常嗎?”
大媽連連擺手:“上次翟少爺還沒在這裡咧。”
“沒在這兒?你指的是……”
“聽管家說的是,少爺這周從國外回來住幾天,要我們把被褥都換一套,還吩咐了要拿新曬好的……”
此時,一個同樣穿著黑色警員製服的人拎著證物袋快步走向另一個正擺弄著手機的男子,這人在一片執勤的人中相當顯眼,個子出挑不說,後腦勺還綁著一束長發。在彆人身上顯得十分板正的黑色製服,穿在他身上不知怎麼的就穿出了衝鋒衣的隨意感,裡麵白襯衫上係的黑色領帶結打得歪七八扭,跟小學生的紅領巾似的,皺皺巴巴,不知道的還以為脖子上掛了根鹹菜乾。
雖然打扮很埋汰,但從製服肩章的警銜標誌可以看出,這人級彆不低。
“祝隊。”
聽見有人喊他,祝餘抬起頭來,前額有幾撮紮不上去的碎發炸著毛,看上去有點自來卷。他身量頎長,從骨架看約莫有二十五六歲(注1),但長相很顯小。他臉型偏短,額頭飽滿,自顴骨往下一路收窄,下庭骨量少,顯得下巴很薄。鼻梁高且細,給這張臉平添了幾分秀氣。眉弓高而眉形修長,眉梢如同書法中的一記回勾,但花瓣般弧度柔美的雙眼皮很好地中和了眉眼的銳利感。祝餘長著一雙特彆的棕色眼睛,和他的發色如出一轍,陽光會把那棕色稀釋得很淺很淺,泛出玳瑁般的金紅的色澤。
那個警員用手示意了一下翟昊剛才躺的沙發:“人剛剛抬上救護車了,腦接種檢測呈陽性,應該是在國外弄的。還有這個,”他把證物袋遞過去,“從腦同步係統裡取出來的芯片。”
那證物袋剛遞過來,祝餘腦袋就往後一縮:“……不是,這元味兒也太衝了。我說這些少爺都沒事吧,找樂子還是找死呢?”
警員不禁又看了一眼手上的證物袋,鼻翼翕動,卻依舊是什麼都沒聞到。於是他再次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圈眼前這個年輕的支隊長,表情中充滿了欽佩:隔壁公安刑偵支隊找東西還得靠警犬,他們清元局倒好,連狗糧錢都省了,有眼前這位就萬事大吉。
祝餘絲毫不知自己的形象在屬下眼裡已經可以和狗媲美了,他還在研究翟昊手機上顯示的那個未接來電。他把手機號在警員麵前揚一揚:“這個電話我剛才打回去已經變成空號了,可能有問題,你把這個號碼給技術組,看能不能用基站定位追蹤到位置。”
“好。”警員兜裡的手機震了震,他拿起來聽了一句,對祝餘道,“翟昊父母聯係上了。”
“行,那就去問問他們寶貝兒子上哪搞到的這麼高純度的元。”祝餘把裝在證物袋裡的翟昊的手機也一同扔給了警員,“對了博士,跟孔支知會一聲,刑偵可以撤了,案發現場發現元殘留物,清元局會全權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