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女生附和道：“是啊是啊，第一次見那麼帥的奶茶店員工。”

傅筱道：“可彆是個口罩殺手。”

“想什麼呢，光看那雙眼，我就知道一定是個大帥哥。”

下課後，徐書央拉住傅筱：“我們一起去逛街好不好？”

你是不知賺錢難啊。

曲竹攸的話浮現在傅筱腦海，她拒絕道：“不了，我還有事。”

徐書央道：“沒事，就逛一小會兒。”

傅筱搖搖頭：“我要回家了，你們去吧。”

方才附和徐書央的人道：“你不是想買精品店的娃娃嗎？我們正好也要去買點東西，跟我們一起去吧，走不了幾步路，拚單更便宜哦。”

傅筱道：“真的不用，我媽媽還在家裡等我呢。”

“傅筱，你怎麼還用這個書包？”徐書央指著傅筱的書包，難以置信，“都八月份了，你爸媽沒給你買新書包嗎？”

傅筱笑笑：“這個書包我挺喜歡的，而且才用一學期，換了多浪費。”

徐書央指了指自己的書包：“我們那天不是一起看中了這款嗎？而且說好開學一起背的。”

傅筱有些尷尬：“我現在覺得這款沒那麼合眼緣了。”

一女生嘀咕道：“你不會是沒錢了吧？”

“想什麼呢，‘大小姐’誒，怎麼會沒錢？”

那女生小聲道：“我姐姐和她媽媽一個公司的，說她媽媽已經被辭退了啊……”

傅筱身子一僵，低下頭，沉默地收拾書包離開。

“哎哎哎，彆走啊。”一人抓住傅筱的胳膊，被傅筱甩開。

那人覺得莫名其妙，氣道：“你衝我發什麼火？”

旁邊一人悄悄提醒她：“我媽媽說她媽媽被辭退了，她爸爸死了，她家已經沒錢了。”

她爸爸死了。

傅筱低著頭，眼淚砸在地板上。

像極了那天的雨。

那人“哼”了一聲：“連句‘再見’也不說，拽什麼拽？不就是死個爸爸嗎，原媛爸媽都死了也沒說什麼。”

傅筱突然朝她撲來，五官猙獰，滿臉淚水，用力扇了那人一巴掌。

那人也沒想到傅筱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使勁兒扯著傅筱的頭發，道：“我說錯了嗎？死個爸爸有什麼好矯情的！”

兩人撕打在一起。

旁邊的人有的去拉開她們，有的去找老師。

辦公室裡，傅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真會裝，”女生氣道，“明明就是你先動手的，你有什麼臉哭？”

女生的母親氣的臉色發青，指著女生身上的傷口，罵道：“你個小東西怎麼這麼惡毒啊？看把我們家姑娘打的！”

曲竹攸剛從公司趕來，氣喘籲籲：“不好意思，真的很不好意思，是我女兒不對，我們會賠償的。”

女生的母親連眉毛都豎起來：“賠償？我女兒受到這麼大的傷害，你們怎麼賠償？”

曲竹攸推了推傅筱：“筱筱，跟若琳道歉。”

傅筱搖搖頭，狠狠盯著周若琳。

“你看什麼看！”周母嗬斥道，“當心我把你眼珠子摳出來！”

曲竹攸將傅筱護在懷裡：“若琳媽媽，有事好好說。”

“怎麼好好說？”周母冷笑道，“您女兒家教真好，打了人還不道歉。”

曲竹攸再次提醒道：“傅筱，道歉。”

傅筱沉默不語。

氣氛尷尬起來，曲竹攸抬手打了傅筱好幾下：“你聾了嗎？我要你道歉！”

傅筱默默掉眼淚。

“罷了罷了，”見狀，周母擺擺手，“您女兒就算真屈尊降貴跟我們說聲抱歉，我們也受不起。這事就這麼過去吧，算我們倒黴。”

曲竹攸賠笑：“真是對不住，改天我們一定登門道歉。”

周母掃了曲竹攸一眼，傲慢道：“不必，我們家姑娘從小老實，鬥不過你家女兒。麻煩傅筱媽媽好好管教管教自己的女兒，我不希望再聽到我女兒受欺負了。”

“是是是。”

傅筱看著曲竹攸，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媽媽低聲下氣。

“看什麼看！”曲竹攸將傅筱一拽，狠狠道，“回家再收拾你！”

兩人沉默著下樓，剛好碰上來接傅筱的傅舟。

傅舟意外道：“媽，你怎麼來了，我不是說我去接嗎？”

曲竹攸坐上駕駛座，氣得流眼淚：“你看看你的好妹妹，第一天就跟人家打架，在人家身上抓了好幾個印子！”她惡狠狠地盯著傅筱：“我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傅筱縮在後座不敢動，傅舟看向她，道：“傅筱，解釋解釋。”

“還要怎麼解釋？！”曲竹攸吼道，“一天天的就知道給我惹事！還有你，沒事給她報什麼銜接班？錢多得沒處使嗎？”

她哭道：“老傅剛走，你們是要把我氣過去陪他嗎？！”

“媽，您彆生氣。”傅舟連忙安慰，“不氣不氣，氣出病來無人替啊，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管教傅筱，再也不會出現這樣的事了。”他打了傅筱一巴掌，冷聲道：“你看你把媽氣成什麼樣子了！”

傅筱看了看氣紅眼眶的曲竹攸，又看了看滿臉怒色的傅舟，一股恐懼感從心底蔓延出來，慢慢包裹了整個心臟。

她慌忙道歉：“媽媽，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曲竹攸擦擦眼淚，冷著臉，一邊開車一邊訓斥二人。“傅舟傅筱都跟鵪鶉一樣，一個字也不敢說。

回到家，傅舟將曲竹攸哄回房間，輕輕把門關上，然後走到客廳，問：“怎麼回事？”

傅筱坐在沙發上吧嗒吧嗒掉眼淚。

傅舟坐到她旁邊，安靜地看著她哭，等傅筱哭得差不多了，才道：“哭好了？”

傅筱點點頭。

傅舟問：“你為什麼打同學？”

傅筱哽咽道：“她說我死個爸爸有什麼好矯情的……”

傅舟問：“你怎麼不跟媽媽解釋？”

傅筱道：“如果她知道彆人這麼說我，會很傷心的……”

傅舟揉了揉妹妹的頭，點頭道：“筱筱做得很好，這種人就該打。”

傅筱拍開他的手，不滿道：“你在車上打了我一巴掌！”

傅舟賠笑：“那不是得哄媽媽彆生氣嘛，而且我又沒用力，跟撓癢癢似的。”他從書包裡摸出一杯奶茶：“賞你的。”

傅筱接過奶茶，插上吸管，大口喝著，沒一會兒就喝了一大半，心情也好了不少。

沒有一杯奶茶解決不了的問題，有的話就來兩杯。

傅舟看著她：“你也彆生氣，媽媽最近壓力很大，換作平常，她肯定冷靜處理，可惜你運氣不好，這會撞槍口上了。”

傅筱咬著吸管，口齒不清：“我有病啊我生我媽的氣。”

傅舟看著她，想說什麼，喉結動了動，還是把話咽下去。

傅筱看著他，道：“我懂，我不會再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