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兒子哪兒都好,就是心老野在外麵。” 晏洋的母親寵溺地看了眼兒子,不禁搖頭說道。她一身黑色絲絨正裝裙,氣質不凡,怕是出身名門。
“年輕人在外闖蕩,正常。遇到能讓他定下來的人,就會定下來的。” 少女的母親附和道。
… …
見對話開始走向索然無味的來回吹捧,曼小姐舞完一曲後便知趣地退出了屋子,連一句寒暄都沒有。她合上門片,輕吐一抹涼薄的氣息,整個人鬆弛了下來。她輕聲下樓,繞過玄關,穿過長廊,如一條潺潺細流淌過熙攘喧鬨,最後彙聚到了廊橋之下。她聽見身後有熟悉的聲音喚了一聲“喂”,那音色如悠揚笛鳴劃過長空,落進了她的心裡。
她沒有回頭,繼續往前走。
“Judith Hermann。”
她輕輕歎了口氣,提了提神,回眸嫵媚一笑。
“還真有副業?” 晏洋不緊不慢踱步上前,皮鞋在木製地板上踏出了美妙的旋律。
“不知今晚,是看你做戲,還是看我做戲?” 曼小姐冷清地笑了一聲,抬了抬眸,眼眸中像是藏著五彩琉璃,閃耀著。
晏洋低頭一笑,輕輕念了句:“讓你見笑了。你知道的,逢場作戲而已。”
是的。我知道,你對誰都是逢場作戲。
片刻,曼小姐才挑了挑眉:“抱歉,我也隻是因為今天有貴客包了這裡最豪華的合室,一時興起… …是我思慮不周,插足了你的相親飯局。”
“不… …”
“老板——” 這時遠處飄來一聲清脆的女音。晏洋回頭,見一女服務生向這邊跑來,細看正是之前為自己引路的那位。那女生跑上前,先是和晏洋點頭問了好,隨又轉向曼小姐: “工商局的陳先生來了,你要不要去招呼下?”
曼小姐頷首,與晏洋道彆,離去。
這個女人明明一身華服,繁花似錦,背影卻似寂寞潦倒,暗沉無光。晏洋在原地,望出了神。
“這位先生,你看上我們家西玥姐姐啦?”
“西玥?” 晏洋垂眸望向了那位女服務生。
“哎呀。說漏嘴了,老板不讓說的,先生,你聽過就忘記吧。”
“為什麼不讓說?” 晏洋疑惑。
“先生,你就彆問了。”
“你要不說,我不知輕重緩急的,哪天搞不好就說出去了。” 晏洋詭辯道。
那女生焦慮地跺了跺腳,咬牙切齒瞪了晏洋一眼,猶豫片刻才無奈道:“這家餐廳是西玥姐姐成名前開的,她當時懶得想名字,就用了自己的中文名。這裡許多員工都是兒童之家出來的,性格多少有些內向孤僻,不喜歡被關注,所以姐姐成名後就不怎麼用真名了。畢竟,文藝圈是非多,她也是為了保護我們。先生你可千萬彆說出去。”
原來是這樣。
這服務生也傻得可愛,怎麼嘴巴這麼藏不住事。
晏洋的臉上逐漸洋溢出如晨曦般柔和的光茫,他閉眸片刻,修長而濃密的漆黑睫毛輕撫臉頰,微微顫著。許久,他才緩緩微張眼眸,對著那女生說道:“這位小姐,感謝您告訴我。不過,記得不要再和其他陌生人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