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洋捂上女童的眼睛，冰涼的肌膚微微顫著。他不禁伸出另一隻手，環住那隻小小的肩膀。

這塊從山頂落下的巨石就這樣擊中了小白車的前座，徹底碾碎了汽車鐵皮，石頭底部淌出腥紅的液體，偶見血肉模糊的不明狀物質。晏洋不敢繼續看下去。

“青緹，報警！”

… …

吉普車又繼續行駛在山穀蜿蜒的砂石路上。晏洋抱著女童坐在後座，葉青緹開著車。他們聽取了警方建議，趁著天未黑，雨未落，儘快離開山穀在鎮子上彙合。

女童看著十歲左右的樣子，個子小小的，一直低著頭，微卷的黑發散落在肩上遮住了她大半個臉袋。雖叫人看不清長相，但卻能感受到黑發下藏著一張驚慌失措的悲傷臉孔。女童慢慢將頭埋進晏洋的胸膛，兩隻小手死死拽著他。大約過了十幾分鐘，懷裡傳來一陣輕微的啜泣聲，那哭聲孱弱到像一隻弱不禁風的雛鳥，明明嗷嗷待哺，卻再也等不來食物。

晏洋本能地將女童摟得更緊了。

“晏洋，我有點害怕，這路太難開。” 這時，葉青緹開口道。

“沒事，慢慢開。” 晏洋說完，低頭順了順女童淩亂的頭發，想著這女童剛才死死拽著自己，不讓葉青緹抱的倔強模樣，嘴角浮現出一絲淺笑，溫柔說了句：“哥哥不走。”

“你可真是老少通吃。” 駕駛座傳來一聲不合時宜的調侃。

晏洋嘖了嘖嘴，語氣嚴厲帶著責備：“現在還有心情開這種玩笑。”

這時，窗外落下了雨，豆大的雨珠砸在玻璃車上發出急促的“咚咚咚”，止住了兩人的對話。晏洋懷裡依舊飄著碎碎的啜泣聲，它漸漸埋沒在雨珠強而有力的敲打聲中。

“你叫什麼名字？” 晏洋輕聲問道。

懷中的小人兒遲疑片刻，用微弱的氣聲，說道：“玥兒。”

“是月亮的月嗎？” 晏洋瞥見女童胸前有一枚琉璃色澤的圓月吊墜項鏈，在暗紅色的連衣裙映襯下尤為彆致。

玥兒點點頭。

“真巧。哥哥的名字裡有一個和太陽發音相同的字。” 晏洋嘗試套近乎，想要分散女童的注意力。

“… …”

“你餓嗎？”

玥兒搖搖頭。

“想喝點水嗎？”

玥兒搖搖頭。

這可真愁人。她總不能一路哭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