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妮子還真會刁難人。

黎雲天垂眸無奈一笑，又揚起了頭。深邃明眸閃耀著如黎明拂曉般的光芒，他微微欠了欠身，語氣更為真誠：“就想繼續看你跳舞，可以嗎？”

這突如其來的正經叫居夜鶯怔了怔，她還沒來得及反應，耳邊又響起一聲溫柔低吟：“還有，謝謝你的薄毯。”

“好話到會說，承認我跳得好，就有那麼難嗎？” 居夜鶯語氣儘是不滿，卻是偷偷抿唇笑著。她落落大方走進風裡，修長婀娜的身子嵌在了雲中。那風像是她揚起的，偶有群鳥翱翔於空，也像是她不經意間召喚來的。

曲終，回眸，風中的樣子，仿佛能讓一切靜止。

“黎雲恒教的？”

“嗯。”

“像是他的風格，但你不太適合。”

靠。

居夜鶯睜大雙眼，突然像是不會說話了一樣。她的舌頭打結了半天才理順，猛然怒斥道：“黎雲天，我從沒覺得你嘴巴能有今天這麼賤。怪不得你活了大把年紀，連個女朋友都沒有。你是不是被掉包了？你平時不是這樣的。”

“說得你好像有過很多男朋友一樣。” 黎雲天偏頭一笑，半開玩笑道。突然，他覺得逗居夜鶯很開心，“我平時是什麼樣子的，現在又是什麼樣的？”

居夜鶯還在氣頭上，根本沒去細想，脫口而出道：“平時暖得可以將人融化，現在，就是賤！”

“那你，融化了嗎？”

“黎雲天，你學壞了。你沒事撩什麼人啊！” 居夜鶯一愣，臉一紅，嘟嘴罵道。

逗她真好玩，黎雲天淺笑不語。

居夜鶯見黎雲天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一時間有種生氣無處發泄的煩躁。她又蹦跳到黎雲天身側，出其不意猛揣了一腳。隻是，黎雲天對她的小舉動見怪不怪，依舊一副不理不睬的樣子，還在那裡自顧自地笑著。那笑中，有冷有暖，叫人辨不清情緒。

“話說，你和黎雲恒老師的關係是不是… …有點僵？”

沉默片刻，一個不合時宜的問題讓氣氛冷了些。

黎雲天沒有生氣，反倒垂眸，戲謔回應道：“嗯？你好像很關心我弟弟。”

“我那是關心你。”

“也不算僵吧。就是工作後，沒什麼機會碰麵。”

“那也不至於… …弟弟有個交往十年的女朋友，你這個親哥哥像是不知道似的。” 居夜鶯見黎雲天並不排斥，膽子更大了些。這個男人上一次性情大變也與他弟弟有關，明明他們性格脾氣都很好，親兄弟間又能有什麼天大過節，居夜鶯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真的是狗血的三角戀？

黎雲天眉眼輕挑，硬生生憋了口氣，隱忍道： “那我要怎樣？要和我弟弟親密無間，無話不談嗎？”

“那也不需要。不過，如果我要有一個孿生姐妹，我一定會和她特彆親。即使是吵架，或者鬨不開心，有什麼樣的問題，是不能解決的呢。”

“居夜鶯，我不是你，我們也不是你心裡不存在的你們。” 黎雲天的語氣冷冽了些，叫女人打了個冷戰。

居夜鶯知道的確是自己多管閒事，隻是她有些委屈：“對不起，是我多事了。但是，你弟弟最近好像生病了，我覺得不像是普通感冒那麼簡單。我隻是… …隻是想提一下… …而已。”

“居夜鶯，我弟弟成年了，他會照顧自己。還是你，是不是饑渴到連有未婚妻的男人都要覬覦。你如果想通過我巴結你的心上人，對不起，我幫不上！”

黎雲天心中無端煩躁，他眯起雙眼眺望遠方，片刻，才敷衍了一聲“先走了”，便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