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李子非對居夜鶯的喜歡,就是看著居夜鶯喜歡彆的男人。
不過好像,李子非也習慣了。
萬千思緒間,她踏空一個階梯,病例散落一地,人也落進了一個男人的懷裡。
腰間一陣撕裂般的疼痛,令她不禁哎了一聲。
“這位女士,您還好嗎?” 一聲溫潤低沉的男音從上方飄來。
李子非沒有顧著回應,她咬著牙一瘸一拐下到平台,蹲下,想要收攏病例。豈料腰間疼痛突然加劇,她又哎了一聲,一個支撐不住,整個人跪坐在了地上,單手支地。
“我來吧。” 男人緊跟而來,俯身替李子非將病例收好,又頗為紳士地伸出一隻臂膀,想讓李子非搭上。
李子非搭了一會兒,還沒完全起身,便不自在地放開了手。她順勢接過疊好的病例,輕聲說了句:“抱歉,真是太感謝了。”
李子非捋了捋額間落下的發絲,微微仰起了頭。直到男人整張臉映入眼簾,女人的手又鬆了鬆,一張病例掉落。
“黎雲恒老師?” 李子非睜大雙眼,微微側頭,不可思議道。
男人在驚訝聲中再次俯身,又在緊隨而來的疑惑中,將那張遺落的文件平整放到了病例的最上層。
“你怎麼… …你怎麼還是醫生?” 李子非眨了眨靛藍色的眸子,舌頭有些打結。
黎雲恒這小子現在不得了了,走哪都有人認識。
男人無奈一笑,抿起的雙唇剛想開口澄清,興奮的李子非卻又搶在了前頭:“你還回舞蹈教室嗎?我… …我朋友一直在練習你的舞蹈動作,就等著你回去呢?”
男人瞥了李子非的名牌,心外科,他心裡突然就有些不好受了。很顯然,這個小護士剛才的問題,他並不想問答。
“你受傷了?” 他瞄了眼女人不停搓揉腰間的手,極其自然轉移了話題。
“哦。我沒事,就是上次你那個地板舞動作太猛了,一不小心就… …” 李子非縮了縮脖子,有些不好意思。
黎雲恒這小子,教一群柔弱女生跳地板舞動作,虧他想得出來。
男人彆過頭,不禁哼笑一聲。
“呃?老師,你叫黎雲天?” 李子非無意間掃到了男人的名牌,一頭霧水。
男人側目垂顏,眉眼輕落胸前,片刻才輕笑一聲,優雅地點了點頭:“嗯,我是黎雲天。黎雲恒是我弟弟,他才是你的… …你們的舞蹈老師。”
這聲否認更讓李子非驚訝萬分,她那嬌小的身軀像是忘卻了疼痛,連蹦帶跳,硬是圍著黎雲天轉了好幾圈:“哇。這也太像了,簡直一模一樣啊。”
黎雲天有些不自在,凝視著這張仰起的狐疑小臉袋,反倒向後退了幾步。
“黎醫生,能幫我問問黎雲恒老師什麼時候再開課嗎?我朋友最近好消沉,她可是非黎雲恒老師的課不上呢!”
黎雲天心底泛起一陣不爽,但仍是彬彬有禮地回道:“下周就開了。”
“太好了,我馬上打電話通知她,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李子非拿出手機,又深怕在上班時間打擾到居夜鶯,撥通,取消了好幾個來回,傻傻笑著。
黎明拂曉像是照進那雙閃著幽光的靛藍色眸子,在裡麵還能望見粒粒朝露。天際褪儘的朝陽彩霞在女人的臉頰上落得一抹嫣紅,如戀戀不舍的少女深情凝望遠方的愛人,不願離去。
“你好像… …好像很在意你那個朋友?” 黎雲天低沉悠揚的聲音如晨曦天邊的一朵雲,在女人放空遐想間,緩緩掠過,雲淡風輕,雁過無痕。
她好像,好像也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