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冷清的氣息吐出,纏繞在男人的胸膛,緊接著,黎雲天的脖頸潤濕了。男人抬手再一次捧上了女人的臉頰,他垂眸湊了過去,最後,選擇用唇瓣去擦。
他吻上了女人的眼眸,溫柔如細絹緞綢,漸漸地,拭去了女人眼角滑落的淚。
“夜鶯,可你救了我啊。”
他呢喃輕語道。
砰——
隨著一聲巨響,天際像是被砸開了洞。一時間,萬石隕落,天被照亮了。
一陣驚慌中,黎雲天與居夜鶯放開了彼此。他們不約而同抬起身,望向了窗外,戰火如同餘暉染紅了兩人的臉頰。
“又開始了。” 居夜鶯淡淡說了一句,她早已習以為常。
“霆霄守在病房,診所前門是關著的。今晚不會有傷者過來的,你就乖乖躺著。”
一陣釋然卻又不甘的神情悄然拂過居夜鶯的臉頰,下一秒,卻在忽明忽暗的星火餘光中無處遁形。
“也好,其實… …我們也救不了所有人。” 居夜鶯微微聳肩,故作釋然道。
黑夜裡的火燭像是浸潤了居夜鶯潔白無暇的肌膚,令那膚色由內而外透著微光。臉的一側,是暗角陰影,護住了她從不輕易顯露的懦弱與感傷;而另一側卻迎著戰亂紛爭,是星火在那裡綻放出了火花。煙花還點亮了眼角晶瑩剔透的淚,那是劫後餘生的女人,最後一絲堅毅的逞強。
“學長,謝謝你。” 居夜鶯深吸一口氣,勉強擠出一抹微笑。
轟隆一聲,屋外更亮了,像是萬物都被火光燃儘了,頃刻間一片煞白。
白晝與黑夜不間斷地切換著,光亮勾勒出彼此的輪廓。猛然,他們才意識到,此時此刻… …竟然又睡在了一張床上。
“夜鶯,我… …” 黎雲天略顯局促,紳士如他,似要為剛才的魯莽而道歉。
砰砰砰——
燃爆間隙,隱約鑽入了一陣敲門聲,斷斷續續的,伴著女人幾近絕望的嘶喊,從樓下傳來。
黎雲天與居夜鶯對視數秒後,便毫不猶豫地伏上窗台。他們不顧一切,推開了劇烈顫栗的玻璃窗,下一秒,一陣衝擊餘波迎麵襲來,伴著刺鼻的火藥味,將他們的視線牽引至了樓下。
樓下,隻見一披肩婦人,艱難地倚靠在診所緊閉的大門上,她聲嘶力竭道:“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