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瑟先給賓館打了個電話訂了一個房間。
這個賓館位置偏僻,主打的就是為學生服務,因此賓館講究一個小而精。
小是一間房十平米左右,精是精簡到隻有一張床和一張放雜物的桌子,浴室是半透明的磨砂門。
總之,這是一間一眼就能看出是什麼用途的房間。
鬱瑟知道這家賓館是因為王悅玲偶然說起學校附近的旅館有很多情侶去,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她玩笑般給宋鶴讀了賓館老板名片上的號碼。
鬱瑟沒刻意記,但她記憶力超群,回想一串號碼也不是什麼難事。
池欲扶著額頭走進來,他似乎清楚這家賓館的底細,麵上並無異色,他挑了個角落坐下,衝著鬱瑟招手:“過來。”
鬱瑟走過去,兩人都從來沒有待在過這樣狹小,用處如此明顯的賓館,大概在omega易感期鬱瑟還帶著池欲來這種地方對他而言是一種冒犯。
儘管鬱瑟才穿書幾年,但也懂得這個世界omega的珍貴程度,對待他們要小心翼翼,理解並且包容。
鬱瑟站在他麵前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這家賓館……”後麵的話說出來也不太好,鬱瑟停住了,她覺得池欲明白。
沒想到池欲反過來問她:“賓館怎麼了?”
“就……”鬱瑟卡殼了,她不知道怎麼說出口。
池欲也不知道鬱瑟腦子裡都想著些什麼。
鬱瑟說這附近有家賓館的時候池欲就知道是這家,西塢的學生有時候圖方便也會來這裡。
如果是彆人請他來這,池欲翻臉就要走人,但鬱瑟這好學生估計什麼也不懂,就這點小事還對不起個什麼勁。
而且要真說起有什麼想法,恐怕該道歉的是他吧。
池欲存心要逗她,一邊揉著額頭一邊好整以暇地等著她說。
他的笑意太明顯,鬱瑟看出他是故意的了,說與不說都不太對,鬱瑟沉默了。
鬱瑟沉默的時候眼睛會一眨不眨地看著彆人,好像她嘴上不說的時候是用眼睛在說話。
“怎麼不說話了,現在不是怕我的時候了?”
“沒有怕你。”
“嗯?”池欲笑了兩聲,不信鬱瑟:“不怕我,讓你抽煙的時候怕不怕?”
池欲還記得那天晚上鬱瑟扒著他的手臂,手上很涼,被他勾起下巴的時候眼神又暗又茫然。
他不是什麼好人,這種程度的警告算輕的,池欲自覺沒有多為難鬱瑟,比她嚴重的人多了去了,但偏偏池欲最記得這個畫麵。
鬱瑟說:“那時有一點怕。”
池欲又笑,比起以前那些冷淡客套的微笑多了幾分快樂:“隻是有一點啊,那現在怎麼不怕了?”
“你幫了我,我應該感謝你。”
“懂禮貌,你打算怎麼感謝我?”
“我不知道你需要什麼,我都可以買給你。”鬱瑟這幾年下來也攢了點小錢。
“還有什麼東西我自己不能買?”池欲比她有錢的多。
“那我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
池欲重複一遍她的話,不知為什麼自己先笑起來:“知道這地方是乾什麼用的嗎?”
鬱瑟低聲抱怨:“乾嘛非要我說出來?”
“說,不是要感謝我嗎?”
池欲談過這麼多場戀愛,雖然談不上多上心,但是幾句情話也是信手拈來,逗鬱瑟這樣毫無經驗的人更是得心應手。
這樣做雖然不道德,但誰又能怪他呢?
鬱瑟岔開話題:“你頭還疼嗎?我幫你按按吧。”
如果是彆人站在這裡,一個言語曖昧,即將進入易感期的omega,一個暗示性極強的環境,任誰都能察覺到其中的不對勁,但鬱瑟偏偏不開竅,她隻感覺到了池欲的為難。
池欲揉了兩下額頭,緩解疼痛,沒想到鬱瑟直接上手幫他按摩。
池欲身體僵了一瞬,他放下手:“有眼力見,誰告訴你這家賓館的?”
這個問題不尖銳,鬱瑟能回答:“我同學告訴我的。”
池欲比她高許多,坐在床上隻比鬱瑟矮一點,鬱瑟站在他麵前給他按摩。
偏涼的皮膚貼在池欲滾燙的皮膚上有種說不出的舒服,池欲閉上眼睛,他問道:“無緣無故的你同學對你講這些?少騙我。”
“沒有騙你。”
“最好這樣,”池欲閉著眼少了幾分玩世不恭的桀驁,多了幾分溫順感。